蒂莲一把拉住他,侧头示意他坐下,再转头看向蛮西,清语道,“眼下引不出来,到何时才能引出来。”
蛮西诧异于她的机敏,浅浅一笑道,“实话告诉你,等到你们的孩子出世时,我才有办法将镇魂蛊引出来。但是还得等数月,我等不起了。”
蒂莲闻言一怔,黛眉轻蹙缓缓开口,“听你这样说,我倒是另有了疑问,子煦体内的镇魂蛊,会不会影响到我的孩子。”
蛮西似是愣了愣,随即摇头肯定道,“这你放心,你该担心的是骆伽给他喝的那些毒药,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这个问题,之前蒂莲和谢珩煦倒是的确没想到过,眼下听她一提,不由对视了一眼。
谢珩煦凤眸浅眯,“废话少说,你总该告诉我们,镇魂蛊为何要等到孩子出世才能引出来。”
“毕竟我亦是第一次启用这禁术,故而对它的了解只限于禁书上所说。”,蛮西抿了抿唇,看向蒂莲时眸色澄净,“将镇魂蛊植入人的身体是十分简单的,但要引出来,需要用受蛊者与心爱之人所出的亲生骨肉的血作为媒介。事实上,被换魂者植入镇魂蛊后,神智尽失犹如行尸走肉,若是在此之前并没有心爱之人和孩子,便注定会受换魂者牵制。”
这样说来,谢珩煦还是极幸运的,若非他恢复了神智,蒂莲必然不能怀上这个孩子。
这样想着,蒂莲心下对蛮西倒是存了一分感激,“这样说来,我却要谢过蛮西姑娘了,看起来,姑娘早已存了救子煦的心思。”
蛮西摇摇头,神情有些无助,“我并非心软之人,只是被你们矢志不渝的爱意打动,不忍心做那坏人姻缘之人。而且,我早已看透了安帝的本质,即便是我成功为他和谢珩煦换了魂,他一定会杀人灭口掩藏这件不能被人所知的秘辛。我不怕死,但是怕再也见不到闽南。”,可她没想到的是,终究是见不到闽南了……。
“所以你才动了要与我一起对付安帝的念头。”,蒂莲月眸微弯,“你放心,只要子煦能平安无事,我和你的目的,大致是相同的。”
见她决定要和蛮西合作,谢珩煦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冷声道,“既然如此,你还应该让我们知道,你已经为安帝做了些什么,我们该防范什么。”
蛮西垂着眼睑声线淡漠,“安帝对换魂术的实质已经知之甚详,我能够瞒骗他的并不多。他知道江小姐怀了身孕,便已经起了疑心,我以初次施展禁术难免失误为由暂时哄住了他,此外,母蛊已经在你体内,但因时机未成熟,所以公蛊还没有植入安帝的身体,所以,离换魂的步骤还很远。”
听到这样的话,蒂莲心下着实大大松了口气,紧接着追问道,“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时?”
蛮西抬眼与她对视,平静道,“等我可以熟练掌握这禁术,谢珩煦会完全受我摆布,不会再有‘失误’的时候。”
蒂莲福至心灵,看了眼身边的谢珩煦,“你是说,安帝以为子煦时不时会有些自主反应,是因为你不熟练这禁术的原因。”
蛮西点点头,“此时谢珩煦的神智,是时好时坏的,好时沉默寡言,坏时就像得了失心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为何能怀有身孕。”
谢珩煦挑眉,似笑非笑道,“看来我若是偶尔‘发疯’,也是能被人理解的?”
蒂莲闻言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看来我嫁的不是‘傻子’,而是‘疯子’。”
见她二人神态间已渐渐缓和,蛮西抿唇笑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腹中的孩子,安帝必然不会让他临世,给谢珩煦能够‘清醒’的机会,你们要做好万全防范,否则便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送走了蛮西,蒂莲只觉通身舒畅,回身偎到谢珩煦怀里,眉目笑弯看着他道,“果然不是最坏的结果。”
她担心的是谢珩煦,而谢珩煦此时与她所想的却是全然不同。
“莲儿。”,他略作沉凝,抱了蒂莲在怀里一同坐在软榻上,“你说,既然安帝如今还没有植入公蛊,为时不晚,我们杀了他,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蒂莲闻言黛眉一蹙,素手一抬去拍他脑门,“你想什么呢,即便是他明日便死了,可你身体里还有蛮西的镇魂蛊,我们一样要受她胁迫替她找回闽南。既然如此,还不如留着安帝,至少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和蛮西还算是朋友。”
谢珩煦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开口,房门却被一把推开,来人蓝衫武服风风火火,进门便是一通嚷嚷。
“我在院子里瞧见蛮西那丫头,见了我既然像是没瞧见,真是气人的野丫头!她何时回来的?!你们...。”,骆伽满面气愤唾沫横飞,然而见依偎在一起坐在软榻上的二人,不由唇角一颤。
谢珩煦凤眸眯起定定瞅着他,一字一句道,“出入凌登居随意自在我便忍了,你如今连进内室都不晓得敲门了?”
他本是坐在软榻上,蒂莲被他抱在怀里,正是坐在他腿上,二人的姿势,着实亲密的引人遐想,配上他这副阴郁不爽的神情,骆伽顿觉不好,不由退悄悄后一步。
嘿嘿一笑,干巴巴道,“这眼下天还未黑,再说...,蒂莲的身子也不方便,你怎么能这么qín_shòu...。”
谢珩煦的脸彻底黑了,蒂莲则无语失笑,扶着谢珩煦的肩自他腿上下来,踱步靠近骆伽,月眸微瞪直直看着他。
“你来的正巧,我正要与你算账!”
骆伽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