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
岑西锦以前的心理学导师就说过,这种看别人抓痒自己也突然想要挠痒想法,是从众行为,也是潜意识行为,更是一种情绪及神经质行为。
最容易出现在有负面情绪且情绪不稳定的人身上。
用驻扎在皇庄里的刘御医的说法就是——
“岑姑姑您身上发痒跟天花没关系,约莫是肌肤太干了,要不就是有段日子没沐浴了……”
不管是肌肤太干还是很久没洗澡,都让岑西锦觉得很不好意思的总裁的爱逃妻。
自从她来到这里就没有洗过澡了,宫人们可享受不到那么高级别的待遇,所以她们通常就是用帕子和热水擦擦身子,而且她还没用过什么护肤品,皮肤自然就干了。
痒也难怪。
刘御医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来,原本隽秀清逸的人物此刻却笑得跟个拉客的老鸨子似的,还在她跟前儿微微含笑献媚:“岑姑姑,在下这里有一剂难得的千金涂手面膏,乃是润泽肌肤保养容颜的良药啊,姑姑您花容月貌的,生得又娇嫩,在庄子里风吹日晒的难免会损了容貌,您用这个是最好不过的了。在下微薄心意,还请姑姑能笑纳。”
“这是做什么呢!刘御医您真是太客气了!”说完,岑西锦义正言辞地摇摇头,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过了此物。
但凡女人都是爱美的。
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护肤品的诱惑。
更何况古代的东西,百分之百纯天然哪。
当然,她也没忘托庄头寻了几位民间的大夫检查这东西,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里头肯定没什么化学物品,但若是搁点儿麝香啊红花啊铅汞啊什么的,那也挺够呛。
然而她真是想多了。
藏红花还有麝香都不是廉价之物,人家犯不着花这么多钱来害她一个宫女,何况,她还只有十岁呢,又没嫁人,完全涉及不到闺房争宠什么的。
至于铅汞什么的,这玩意儿在古代的胭脂水粉里却是很多见的,比如中药轻粉,此物就被成为水银粉,而且还用于不少的古代化妆品上,想想也挺渗人的。
但据说这千金涂手面膏,是猪蹄、白粱米、商陆、藁本、白芷、玉竹、甘松、桃仁、零陵香等制成的,都是能吃的东西,用起来也没一点儿坏处。
于是岑西锦也就欢欢喜喜地接受了。
得瑟完了,岑西锦心里也舒坦了,二皇子却更郁闷了。因为岑西锦一回行宫也不跟他打招呼,就直奔行宫妆台旁照起了铜镜,闻着千金涂手面膏的淡淡药香,别提她心里有多高兴了。她来到这破架空世界这么久,是半点儿好处都没拿到,以前存了那么多金豆子也全搁在见贤馆里了,估计走水那次全都给她烧融了,别的好东西更是她作为宫女所无法享受的。
这千金涂手面膏,她也只是在陈修容处见她用过几回,就别提自己用了。
能用上这样妃嫔贵人们才能用的好东西,她心里还真挺开心的,似乎心里多年的郁结都消弭殆尽了。
人嘛,就是要尽情享受才是。
二皇子看她对着铜镜笑得那么荡漾心里就不打一处来,不敢跟她生气,他就只能眼皮微跳酸言酸语:“哟呵,有人送你东西了?这敢情好!”哼,这么乐呵,怀春少女似的,还笑得还这么灿烂,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
那小瓷瓶儿好像是还是刚才来给他请脉上药的刘御医送的,那刘御医瞧着十分年轻,长得也斯文隽秀……啊呸,斯文隽秀有什么用,蔫儿不拉几的!那什么千金涂手面膏又是什么好玩意儿,他母后的妆奁里多得是,每个月的例怎么用都用不完,偏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丑人还当这是什么好玩意儿呢末世纵横之桃色悍女!
二皇子鼓着包子脸,两根儿闲着没事儿的手指头不停地抠着天青色的幔帐,那颗心啊,就像拧成了麻花儿似的。
从此之后二皇子分外讨厌御医。
可还不到一天的辰光,他到底还是落到了那刘御医的手上。
因为到了夜里,二皇子终于还是发病了。
亥时三刻,岑西锦哆哆嗦嗦地举着烛台,惊恐地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此刻,正痛苦地在榻上翻来滚去,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姑姑,我身上好痛好热好痒!呜呜,难受死我了!”
岑西锦眼泛泪光,又不敢挨近,只能隔着幔帐大声呼喊起来:“殿下您再坚持一下,就一下!我已吩咐了下去,刘御医马上就来了!不哭啊,不哭,殿下您要坚强!”
“我……我难受……疼!姑姑救我……救我……母后母后……救我!好难受……我受不了了!!”二皇子口中不停地喃喃,手也没闲着,隔着衣料不停地挠着身上。
看他那满面通红的样子,便知是发了高热,听他提到庄僖皇后,也不知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
此刻岑西锦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只是扑到他身上用最响亮的声音叫喊起来:“殿下!想想庄僖皇后!皇后娘娘走了,但她要你好好儿地活着!你也必须好好儿地活着!你忘了自己还没有完成的梦想吗?你说过的,你都说过的!”
他说过要报仇,要为他母后报仇!他说过这天下本来就该是他的!
岑西锦呜呜咽咽地哭着,眼前泪如雨下,心里却是又恨又悲,然而她只能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羊毛地衣上,留下了几个不深不浅的坑儿。
她也就只能这样,而已。
她没有医术,也不通谋略,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