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陈煜拒绝了,他前几日忙着公事未能去看她,帮她,如今她累极歇会儿,自己的确不该打扰她。
好在今儿个已经无事,他也能好好陪陪她。
“……子铭在这儿等会儿便好,正好,也代替她,陪外祖母说说话。”他朝着谢老夫人垂了下首。
谢老夫人笑意盈盈地点点头,垂眸喝茶间,暗暗朝着秦嬷嬷使了个眼色。
“我也有十余年不曾来过京城了,这回过来,怕是这把骨头都要埋在这儿了。”她朝着陈煜说道。
在她说话间,秦嬷嬷已悄然离去。
“外祖母这么说,若是静仪听了,又得不依了。”陈煜眸子动了动,笑道:“还好您来的早,若是再晚上些日子,就只能等我与静仪成婚后再来看您了。”
谢老夫人一顿,有些惊愕地问道:“婚期,我年初不是听说,还得在金桂时期么?”说到这里,她有些不高兴了。
陈家也就算了,可那沈家怎么也不见同她说声,若非她来了,那岂不是连沈静仪成婚都要错过?
“心爱之人还是早早地娶回家才好。”说着,陈煜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静仪睡了多久了,若是睡得多,怕是夜里要颠倒了。”
谢老夫人放下茶盅,“刚歇下不久,若是想她,过去瞧瞧也好,这几****也打算留她在府中住上几日,好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这是应该的,外祖母身旁本就小辈不多,既到了京城,子铭也该尽尽孝才是。”
“亏得你如此懂事儿,静仪交给你,我可真是放心了。”谢老夫人笑着。
其实对于自己这个外孙女婿,她倒是越瞧越顺眼。无论如何,静仪能够嫁给他,都是好的。
陈煜对于她的夸赞只是抿唇一笑,虽身着着飞鱼服,腰间的绣春刀也曾落下,可那如玉的面庞却多了几抹温柔。
这一切,皆因他心底的女子。
沈静仪!
“子铭想去看看静仪,外祖母,暂且失陪了。”陈煜起身道,他方才注意到那个秦嬷嬷已经离去。
照理来说,沈静仪也应当知晓他来了才对。一想到她,他心中便柔了起来,有几日不见,也不知她可会怨他?
谢老夫人没有阻拦,挥挥手任由他离去。只是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后,她才平下嘴角,叹了口气。
希望沈静仪不会怪她,这也是为了她好。
陈煜出了花厅便揪了个丫鬟带路,来到邀月阁,见到如此风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这座府邸是经过谢宸改动的,而这里,更是与沈静仪所居之处大径相同。
他不喜,不喜谢宸这般精心为她。
“奴婢见过世子爷!”屋里丫鬟上前福身道,吴侬软语,长相水灵,是个标准的江南碧玉。
只可惜陈煜并未正眼看她,只问道:“表小姐呢?”
“回世子爷,表小姐正在楼上歇息呢!奴婢带您上去吧?”
“不必了,我自个儿上去就好。”说着,他瞥了身后的青九一眼,后者不动声色地垂了下眸。
楼上,闻声已经接近的秦嬷嬷立即将已经昏倒的沈静仪扶到了床上躺下,脱下绣鞋,盖好薄被。
脚步声渐近,陈煜已然来到楼上,一扇朱红房门大开着,他踏了进去,里头的丫鬟闻声,立即迎了过来。
“见过世子爷!”迎上来的丫鬟倒是安分的很,行礼过后,便退到了一侧。
陈煜抬眼望去,只见秦嬷嬷正给沈静仪捻着被子,另一丫鬟立在床头打着扇子。
他走近,脚步放轻了些,“还未醒?”他有些惊讶,看向沈静仪的脸,见她睡的挺沉,心里有些心疼起来。
秦嬷嬷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他,轻声回道:“奴婢原是想过来唤表小姐的,可瞧着表小姐睡得如此熟,着实不大忍心……”
陈煜点点头,抬手理了理沈静仪耳际的碎发,只见她突然蹙起了眉头,唇畔也依稀动了动。
他不知道,在他伸手为她撩发的时候,沈静仪的鼻尖闻到了他的气息,迫使她仅剩的一点儿意识让她有了些许反应。
想要抬手抓住他,可软绵的身子根本连动一动手指头都无力。
陈煜见她蹙眉,忍不住,为她抚平了眉头,“好好歇着,我陪着你。”
混沌中,沈静仪听到这句话,果然不再有任何异动了。
看着如此,秦嬷嬷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陈煜余光瞥见她,微微眯了眯眸子,静坐了一会儿,待到沈静仪完全沉睡他这才起身,吩咐道:“这些日子,便劳烦嬷嬷多费心了。”
“不敢不敢,这是奴婢的本分,都是应该的。”秦嬷嬷连忙福了福身子道。
陈煜颔首,离开了房间。
见着他离去,秦嬷嬷抬手抹了抹额际的些许汗渍,吐出一口气来,“你们都给我好生伺候着表小姐,若是出了一丁点儿差错,都别想再待在府中,明白么?”
“是,嬷嬷,奴婢们谨记在心!”房里的丫鬟连忙说道。
秦嬷嬷这才放心,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再说陈煜,带着青九离了这邀月阁后便去花厅辞行了,出了府门,刚翻身上马,青九便驱马过来,低声道:“爷,我们派去保护小姐的人一个都不见了,就连大容也没找着身影。”
闻言,陈煜沉下了眸子,驱马缓步而行,“静仪怕是被“留”在谢府了。”
青九惊愕,“沈小姐是谢老夫人亲外孙女,按理说,应当不会将小姐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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