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岚的眼神越过那层层的大雾,像是要深深的记住这个地方,又像是透过这个在看其他什么。
当时不知是伤心欲绝还是一时气愤,脑袋一热不管不顾死也要离开这里,等到真正离开时,才发现离开了也并没有觉得快乐,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解脱。
他真的闭关去追求他的长生大道了吗?连给她说一声都来不及吗……也是,有时遇上机缘,坐地顿悟,确实是十万火急……自己之前不也是有过这样的经历么……
风岚一声苦笑,看吧,这理由充足得连自己也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合理的地方。
唯一不合理的,只怕就是自己的心境了。
一声叹息,转身决绝的离开。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也许等到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就会明白在这个世界里所发生的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这时一心沉浸在自己情绪里故作洒脱的风岚,恐怕忘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想要回家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避免遇见陆压。
甚至是他消失不见,她还得去把他找出来,因为毕竟水灵石在他手上。当然这是后话。
且不说离开方壶的风岚去了哪里,是去了昆仑,去了人间,去了荒海……她又是去找谁了,这些都暂且不提,而另一边边陆压知晓这一切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风岚离开不久,时间慢慢往前走,方壶又送走了一个黑夜,迎来了新一天的黎明。
山还是那般巍峨苍翠,水还是一样的碧波荡漾、一望无垠。一切都好像是原样。
之前有提过在忘忧湖上远远看东南西北四座宫殿,中间有一个十分古朴耸入云霄的阁楼。但是这几天情绪都比较起伏的风岚却没有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当她踏上岸时,那座阁楼便消失不见了。
那里只有四四方方东南西北四座宫殿,哪里有什么阁楼。
这阁楼当然不是一般的地方,能让陆压阔别这地方两千年再次回来,一定是与什么重要的事情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面色苍白、十分虚弱的陆压终于神志清醒缓过来了。
陆压缓慢的坐起来,随意的抹掉自己唇角的鲜血,开始调息自己的气息,盯着那塑像,苦笑道,“师姐,你可真是厉害,我这半条命都快搭进去了才解开你多少万年前的禁制,你说你怎么就要把这什么拯救苍生的劳什子破事儿交给我呢!我哪里堪当如此重任啊……”
说到后面也只剩一声叹息,事已至此,是与不是、能与不能又有什么重要呢。
陆压勉力收拾了一下自己,摇了摇头,这费尽心力大费周章的,除了得到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外,对眼下的局面并无半点帮助。
五行之眼,心诚所至。
陆压再次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句话,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先离开方壶再说,感觉自摊上这些事情之后,这辈子摇的头叹的气都用上了。
还好,如果没有算错的话,今天是最后一天可以离开方壶的日子,这要是自己再不出现,那丫头说不定都溜了。
陆压离开了阁楼,从外面来看,就像是自虚空之中从云层里面走出来一般。
其实阁楼就在四方宫殿中央的上方,只是被封印住了,谁也见不到而已。而且这禁制十分强大,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里面的人也无从得知外面是什么样子。
陆压悄无声息径直去了南堤,心里想着风岚那丫头看到自己是不是会吓一跳还是会很欣喜。
他还没有踏进南堤,神识便一阵灼热,传音?
陆压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应当是之前的传音,由于自己在禁地没有收到。
“道君,您在哪里啊?不是,我是想问,您是不是很忙啊,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方壶呢,您不是说方壶只会开三天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压微微一笑,在禁地里紧绷的情绪忽然就缓过来了一般。是自己考虑的不周到,没有给她解释清楚,也不知道她这会儿究竟在干嘛。
陆压走进南堤的门口,顿了顿,脸色开始下沉,风岚不在南堤。
他忽然想起那日自己在禁地里感受到了南堤有异动,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凭着直觉,陆压直接走到那日流焱出现异常的地方。什么都是好好的,并没有任何异样。
风岚会去哪里呢?
不过陆压心里倒不是很担心,风岚肯定是性命无虞的。她身上穿的天蚕神衣,既是法器防这世间一切火焰的,又是被陆压施了法术的,就是确保风岚的安危的。
当时只是觉得看这丫头还比较顺眼,又每次遇上她都是被火烧掉衣服,这衣服也便给她了。至于为何会有这么一个法术在上面,陆压倒是不知该怎样解释那时的心理。
总归不算是一件坏事。
就在陆压慢慢走出南堤,看到院子里开的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朵时,视线慢慢转到了北边。正是忘忧住的北葟。
就像是巧合一样,就在这时,忘忧打开北葟的大门,应该是正准备出门去干什么。
忘忧抬头便撞进了陆压的视线里,明明隔的那般远,忘忧还是被吓到了,手里拿着的东西蹭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陆压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不过瞬间便到了忘忧的跟前。
“忘忧,看见我为何如此惊慌?”陆压问的很是平静。
“主人,你怎么忽然就出现了,忘忧几日不见主人,还以为您已经又离开了方壶,突然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