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下泽,春雷奋作,很多人被从睡梦中惊醒,有的人能很快安眠入睡,而对于有的人来说,醒过之后,只愿这是一场很快就会惊醒的噩梦。
在这个电闪雷鸣炸响的夜里,黑河市警察局长尚不去也许是平时的亏心事做的多了,所以,总是睡不踏实。被这昭示着春雨绵绵的春雷声惊醒后,就再也无法闭上眼睛,因为在他的床边,有两个漆黑的影子,在这雷雨夜里,总是显得可怖。
“你们是什么人?!”
“雷雨夜里来找你的人,自然是来报仇的。”那个声音很熟悉,随着声音的响起,清晰可辨的脚步声也正在向尚不去一步一步地逼近。
“你是谁!”漆黑一片,尚不去实在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只是觉得对方的声音很熟悉,却因为这无比可怖的气氛,没有想到这人会是谁。
“怎么,尚大局长是因为做下的孽太多,所以记不清楚了吗?”
来人还是在一步一步地向着尚不去逼近,好像刚才这人根本不是从这个房间走过来一样,每一步,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尚不去的心上,心脏随着脚步声一下下地紧缩。
“晏冷!!”
随着晏冷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和一记炸雷,晏冷惨白惨白的一张脸出现在了尚不去的眼前,吓得他差点心脏骤停!
“晏董怎么来了我这里……”
“咔——”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局长,尚不去还是听得出的,这是枪打开保险的声音。
“你不必拖延时间,而且我劝你,枕头下的枪你最好还是放开,毕竟,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
被枪指着的尚不去头上的冷汗簌簌滴落,慢慢地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晏董这个玩笑可是开大了,不知道小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晏董,晏董可以直说,小人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你是得罪我了!”晏冷的眼睛眯了起来,好像是在笑,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冷肃,又是一道雷光闪过,看在尚不去的眼里,顿时心凉一片,可像他这种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坐以待毙。
“晏董,如果是招待不周,小人立马亲自去办,无论您有什么意见,小人都立马照办。”尚不去想了想晏冷最开始说的话,恐怕晏冷这次来真的是为了拿人法办的,否则不会一上来就说他做了多少孽,可但凡事情,必有转圜的余地,只要筹码足够,他不怕晏冷不让步,只要让他保住这条命,那就什么都好说。
“招待不周?尚大局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
“这……晏董难不成是为了和我讨要收据的?”尚不去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了,之前晏冷和他的分歧就是出在了收据上,依今天的状况看,那个收据恐怕就是晏冷要找的证据,现在晏冷出现在了这里,恐怕就是想要诈自己写下收据,如果自己真的写了,那可才真是死定了。而看晏冷之前那么执着于收据,恐怕是因为他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吧,所以,只要今天自己撑住,他就奈何不了自己。想到这儿,尚不去心下大定,心里面一开始被惊吓的恐惧也消退了大半。
“尚不去啊尚不去,我该说你什么好,像你这种人,不是早就应该枪毙了吗?!我真想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眼看着尚不去丝毫没有觉得良心有亏的样子,晏冷一出口,就全是讽刺,这时候,他是真恨不得能枪毙了这家伙,替兄弟报仇雪恨!
“晏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诈我一诈,让我写下收据,给你证据吗?嘿嘿,我虽然官儿做的不算大,可好歹也算一个市的警察局长,没有证据,就想动我,就算是您,也未必有这么简单吧。”尚不去这时候也不怕得罪晏冷了,毕竟大家已经撕破了脸,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敌人,因为晏冷这是在要他死!
晏冷没说话,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他还真怕自己忍不住,直接赏他一粒花生米。
发现对方没说话,尚不去有些得意了,心中更是大定,“晏董,其实我也不想和您撕破脸,毕竟您是那玉器,我就是一瓦器,跟我这种人玩这个,这可不值个儿啊,要不,您看,咱能不能各退一步,只要您赏我一条活路,您以后在我这儿,就是我祖宗,我一定把您当祖宗给供起来。”
知道自己死不了的尚不去开始和晏冷讨价还价了,这种小人的嘴脸瞬间暴露无遗,虽然晏冷看惯了这副嘴脸,可在这种情形下,他还是想毙了他,索性,晏冷直接出了门。
这件事很快就要结束了,晏冷从尚不去的二层小楼里走了出去,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却丝毫不觉得畅快,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
他知道,该说的道理,他也已经和赵海平说过了,留他一个人和那个东西待在一起,他并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即使赵海平真的忍不住,把尚不去给一枪打死,还是凌迟处死,他也有办法把这件事给堵死。他堵不住悠悠众口,可堵上警察的嘴,他还是有这个能耐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可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呢?赵海平的一辈子因为这个小人就毁了。没错,他是可以还赵海平一个真相,他也可以将尚不去绳之以法,可事情终究还是回不去了,他的兄弟,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他想要将这件事压下去,可这件事终归还是闹得太大了,不是他能压下去的,甚至,这成了军队高手残忍杀人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