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会了回头,看妻子和儿子。勇猛冲锋在前,铁骨柔情在心。一腔惆怅。
“等着我回来。”他走时蹙眉和细妹这样说,腰上别着数只枪,身上缠着无数子弹,叉着腰,大马金刀,像威风凛凛的狮王要去巡视领地,带着为数不多的部众和兵械。仿佛从不知道退缩为何物。
他上了马又下来,瞧着自己清丽无双又眉眼含笑的老婆,心中颇不是滋味,郁闷的又说:“就在腊子口对面呆着,等我去接了你,我们一起走。”他摸摸小宝的卷毛,亲亲他的小脸,最后还是上马离去,一声令下,带着仅有的枪支,战士们都随他而去,无论最后剩下的还是谁,都英勇无敌。
如果民族都面临了灭亡,每一个人,无论男人、女人,孩子还是老人,都是最勇猛的战士,为生存在战,为活的有尊严而战。
敌人,千百年前也许是同宗同源,都承接自炎黄。可是现在,被赶尽杀绝的时候,这一只队伍只好破釜沉舟,一战定输赢。
这一只队伍叫做红军,鲜血一样的颜色染上五角星,铸造专属于他们的传奇。
腊子口一过,红军不灭!星星之火,可燎原矣。
细妹看着男人离去,转身便落下清泪。纵然她知道他不会有事,可还是满心皆忧。
好像不仅仅是为了他,还为了这一支队伍。从开始的八万到现在的不足三万,那么多的战士都在这一场大迁移中死去了,即使细妹没有和他们熟识,这心中竟然也是满满的心疼和伤痛。
景川看着那个苗族战士被打下石壁,他不敢贸然行动,可也不能再延迟,草蛇已惊动,再不行动就只能被打成筛子。
景川神色不动,心中不断的想着主意,一手扒着凸出的石块,一手在自己身上摸着什么,等摸到了水壶,景川再不犹豫,使劲往上一扔,便立即听到无数的枪声,那水壶也在几秒的时间里被打成蜂窝,也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景川涌起全身的力气,脚一蹬,拉着绳子就把自己甩了上去。
敌人的注意力在那几秒钟里都被景川的障眼法吸引,景川在出现的那一刻,敌人根本没来得及开枪,也仅仅是几秒内的功夫,景川端着细妹给他的机枪就是一通猛打。
火力强盛,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不能恋战,毕竟现在下面的战士还没上来,他孤军奋战必须掩护着后面的战士安全上来。
掩体,掩体……景川眼看八方,趴在地上滚动一圈,在一块草坡后开枪。
“敌人上来了!开枪,快开枪!”敌人一个军官仓皇起来。“鲁师长呢,师长去哪里了。”
“在岷县喝花酒。”也不知道是谁看不惯这个师长,在这个时候竟然开口揭短。
“闭嘴!”这个军官也知道会影响士气,立马呵斥。发布命令:“给我猛打,妈的,就一个人,还不弄死他!更待何时!”说是这般说,这个军官自己却不肯冒险,躲在战壕里把一个小兵推出去。
“啊——”小兵刚一冒头就被景川打死在地,吐血而亡。这个昏官嫌恶的把倒在自己身上的小兵踢到一边去。“没用!”
“打,他就一个人怎么还不死,给我打,打呀!”他一把扯住又一个士兵的衣襟又想往外推。被这个士兵强硬的扯开,躲得远远的,打枪也只在景川子弹打没了重新安装的时候冷不丁打一下。嘴里还嘀嘀咕咕不停:“你自己怎么不打,让我去送死。”
细妹毕竟是不知道自己哥哥的情况的,所以给了景川很多子弹,那子弹带缠在景川身上是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当时景川还哭笑不得,这会儿却要感激自己小妹了,亏得他子弹多才能撑得住。
而这时,下面的战士也在景川的掩护下纷纷爬了上来。这时那个军官才知道着急。火急火燎的,大声吵嚷,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混蛋!”士兵们不听话,指挥不力,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红军都拼命似地射击,他开始想着是不是要先跑,照这样子下去,他们这块阵地很快就会被攻下来的。
“干得好!”连长第三个爬上来,打了机枪滚到景川身边,连连大笑:“好小子!我记住你了!”
景川面色不变,他现在可不想着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现在就想着打仗,狠狠的打!
“这才是真打!”想着小时候和石穿打架,那真是小家子气,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那还用说,小子你叫什么,第一次打仗?”一边打仗,连长一边问话。
“第一次打,长见识了。柳景川。三军团来的。”景川撂倒十数个敌人,连长掩护,他重新安装子弹。
“三军团?!”连长讶异一闪而过,接着脸上就浮现敬佩羡慕之色:“怪不得!早听说过彭大司令的大名,有血性,是个真汉子。你们那是不是还有个叫李云龙的,彭司令的心腹爱将,听说是个混球,不知道他打仗怎么样。”王开祥见士气有利于自己这边,一鼓作气发起冲锋,“冲啊!”
景川不落人后,端起手上的酷似这个年代的机枪(内里绝对先进,细妹学聪明了,不给机枪弄华丽外表了,省的惹人怀疑)就是一阵扫射,紧跟王开祥连长也冲了上去,还不忘回答人家的话:“你都说是心腹爱将了,打仗的能力自然有看头。”
说完就冲到了最前头去,第一个跳入敌人的战壕,攻占!
而敌人的军官,上梁不正下梁歪,十四师长自己在县城躲闲,手下的军官自然也是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