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看向林瑶说道:“无妨,林姑娘今晚就委屈下吧,我去柴房打个地铺便可!”林瑶冷哼一声,对着掌柜说道:“不可能!掌柜的,我付你数倍价钱,你把上房给我如何?”
“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掌柜见林瑶这气场和打扮,估计也不是寻常人家,不敢随便得罪,便悄悄的凑到林瑶和宋泽面前,将眼神看向远处窗边的一桌,低语道:“就在半个时辰前,那位公子订了最后一间上房,你们可以与他商议,看看是否能让他将上房让给您!”
宋泽想想觉得也不无道理,毕竟像林瑶这样的士族大小姐,住下房确有不妥。便对林瑶道:“你先寻处坐下,我去与那位公子商量。”
宋泽朝着窗边走去,只见一位衣着得体,侧脸略显俊俏的男子正坐于案台边,左手拿书看的入神。
“这位公子,打扰下……”宋泽受气氛所摄,小心的行礼道,生怕惊扰。
这名男子转过头来,宋泽顿时惊讶,此男子相貌儒雅、衣发飘逸、面如观玉,深邃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睿智。
该男子放下书站起身,很是谦恭的向宋泽回了个礼道:“不知这位公子所为何事?”宋泽回礼道:“在下宋泽,打扰公子清净了,实在抱歉!”该男子答道:“在下袁孝轩,哪有打扰,宋公子有话但说无妨。”相继行礼一番后,袁孝轩将宋泽请坐了下来。
宋泽见袁孝轩如此温文尔雅,言语间透着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心中松了口气,想必是个好说话之人。便开口道:“我与那位姑娘打算在城内投宿,寻了多家客栈皆已住满,好不容易寻得此店却只有一间下房了。”宋泽略显尴尬的看向袁孝轩语带恳求的接着道:“那姑娘是士族小姐,下房恐……”
还没等宋泽说完,袁孝轩示手打断笑道:“宋公子不必多说了,袁某可以理解,这都是小事,等下换了便是。”宋泽见袁孝轩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本以为很难劝说,不曾想这公子答应的如此之快,立马起身行礼致谢。
袁孝轩说道:“宋公子无需客气,女子在外本就不便,是该住好吃好,切莫亏待!”
林瑶在远处见宋泽似乎商量已定,便也赶了过来。宋泽见林瑶走来,给两人相继介绍了一番。
林瑶谢过袁孝轩后,便对宋泽调侃道:“那今晚就委屈宋大公子暂居柴房喽!”
袁孝轩闻此,将视线转向宋泽表情关切的说道:“万万不可!虽已是初春,但寒风仍在,柴房怎可抵挡,若宋公子不嫌弃,与我挤挤便可!”
宋泽忙道:“公子这般谦让在下已感激万分,岂敢再打扰公子,我睡柴房就是了!”
林瑶听此抿嘴一笑,也跟着袁孝轩一同劝起了宋泽。宋泽推辞不过,心想这袁公子如此谦恭有礼,定是饱读诗书之人,也可讨教一二,便答应了下来。
吃罢晚饭,天色已黑,三人一起走上二楼,林瑶向袁孝轩行李拜谢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宋泽与袁孝轩一起来到下房,这下房果然是有些简陋,唯有一张案桌,一处床榻。宋泽走到窗前打开窗门,忽闻一阵臭味扑鼻而来。“什么东西那么臭!”宋泽捏着鼻子喊道,将头向窗外探去,却见底下便是后院,里面马厩、猪栏皆有。
宋泽皱起眉头,立马关上窗户,回头担心的看向袁孝轩,心中有些愧疚。自己昔日与师父行商时,对于住宿条件倒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只要能遮风挡雨便可。但是这袁公子温文尔雅,恐无法接受。
却见袁孝轩走进房内点起灯,毫不在意这屋内坏境,盘坐到案桌边拿起书对着宋泽说道:“你睡吧,我在此看书就行!”
此刻,宋泽已被这位俊秀公子的言行所折服,连忙的挥舞双手拒绝道:“那怎行!袁公子已经腾出房间,何况我本不应在此,是公子仁义允我一起,如今我又岂可占了床铺。”
袁孝轩并未作声,而是看起了书。宋泽在城内陪着林瑶逛了一天,全身疲惫,虽此时很是困乏。但宋泽哪好意思睡到床榻上去,便小心翼翼的打了个哈欠,生怕被袁孝轩看到。
袁孝轩并未抬眼,看着书笑道:“看宋公子也是很困,还是快快到床榻上去休息吧!”宋泽哪敢受此厚意,走到袁孝轩对面盘坐下来,探头看了看袁孝轩手中的书,问道:“袁公子看的是何书?”袁孝轩看了一眼宋泽微笑道:“此书是慧远大师所新译佛经,乃我刚从东林寺求得。”
宋泽颇为疑惑,看这袁公子打扮不似佛门中人,便问道:“袁公子为何如此热衷于佛经呢?”袁孝轩道:“我乃佛门中人,自然一心向佛。”
宋泽满脸惊讶,心中更是疑惑,佛门中人皆要剃发出家,这袁公子既是佛门中人,为何不曾剃发。
袁孝轩见宋泽表情疑惑沉默不语,笑道:“我泽心寺向来没有太多规矩,只要真心向佛,亦可在凡尘中留发为僧。”宋泽略皱眉头疑惑道:“泽心寺?”袁孝轩道:“不知宋公子可曾听过扬子江中的龙游岛?”
宋泽摇了摇头,袁孝轩继续说道:“龙游岛上有一寺,便是泽心寺,在下在那里求经学佛!”宋泽疑惑的说道:“这江南佛寺,以东林寺为首倒是听过,却从没听过这泽心寺。”
袁孝轩略显惊讶,问道:“想必宋公子并非江湖中人吧?”宋泽答道:“在下确实初入江湖,不知袁公子为何会有此问?”
袁孝轩将书收于胸前,看向宋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