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认得其中那面色白皙的俊俏青年便是那‘笑面郎’慕容圣,老叶低下头去瞧我的脸色,我只当看不见,自顾自的埋头喝酒。
幸好慕容圣到了这孤僻的小镇之后,眼睛就像长到了头顶,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人,他们很快便要了一大桌酒菜,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原以为酒菜可以塞住他们的酒,若是有这种想法,当真是大错特错,有谁见过四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三八”的?他们虽然不是女人,但是这喋喋不休的本事不亚于任何一群女人。
尤其是慕容圣喝了几杯酒之后,更加显得精神抖擞,大声的笑着,道:“赵老二,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皇朝边境打猎时遇见那‘罗湖四鬼’的事么?”
只听得另一人立刻笑道:“怎么会不记得,那天‘罗湖四鬼’竟敢来动咱们打来的梅花鹿的主意,四个人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还说什么‘只要你慕容圣乖乖叫咱们一声大爷,咱们兄弟就立刻放过你们,否则不但要留下你们的猎物,还要留下你们每人一只手,一只脚,半个脑袋。”
第三个人笑了,道:“谁知道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大哥的剑就已经刺穿他们其中三个人的喉咙,剩下一个吓得慌不择路,跳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河里,真正的成为一个淹死的水鬼了。”
又听另一人道:“不是我奉承吹牛,若是论拳法,普天之下除了太极拳之外,谁也接不了咱们少庄主八荒神拳的奋力一击,但若是论剑法之快,当今之下只怕就没有人比得上咱们慕容大哥了。”
第三人假装严肃道:“那多金公子,一剑穿心谢瑞麟呢?”
另一人笑道:“一剑穿心?我看用来穿糖葫芦还差不多。上次那小子多管闲事,若不是碍着黄老爷子的面,我就一剑刺死他这个说鸟语的南方人。”
我哭笑不得,对于这种事,我早已听得厌倦,对付这种只会呈口舌之利的小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老叶怒形于色,听到别人诽谤我,比刺伤他自己更让人恼怒,若不是我有言在先,凭他火爆的脾气,只怕又要给人“果子”吃了。
慕容圣老气横秋,对于这种称赞表示勉强接受,开怀大笑,举杯畅饮。
突然间他的手在半空中突然静止,因为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笛声充满了幸福愉悦又伴随着幽怨的感情,除了我们两人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恨不得没有听到这种笛声。尤其是那群敞开衣襟喝酒的大汉们,此刻却突然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胸膛上的毛都竖了起来,活像是一只揣在怀中的刺猬!
这是要命的笛声,素有“阎罗索命,魔笛夺魂”的美称,江湖中只有一个地方的人能吹出这种笛声,听到这种笛声的人若是不远离这种笛声,那就必须留下一根手指头作为代价,不然他便离死不远了。
慕容圣手掌一摆,急促的奔跑声响起,我偷偷瞥了一眼,从后门闪出八个劲装彪悍的黑衣人,黑衣人整齐的站在慕容圣面前,就像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在等候首领的命令。
手一扬,黑衣人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大刀,一齐涌向了笛声飘扬的门口,就每个人拔刀的动作来看,八个人无疑都是江湖中拿得出手的好手。门口的笛声还没有停,悦耳悠扬中夹杂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八个人已经冲了出去。
老叶道:“断指山,幽冥洞洞主魔笛范禹?”
我说道:“我看不是!你知道断指山为什么叫断指山吗?”老叶肯定不知道。
断指山原叫断背山,因为范禹的笛声有一种魔力,听到的人轻则神经错乱,重则气绝身亡。所以很多人为了保住性命过山,就不惜斩断自己的手指借此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这样一来,范禹也不会再要他们的性命,久而久之,断背山就变成了断指山。
老叶感慨万千,道:“有多少英雄好汉有如此的魄力,竟能斩下自己的手指。。这范禹也太可恨了,我明白了,刚才的笛声没有这种魔力,所以你才断定此人不是范禹?”
我微微笑道:“不错。”
老叶道:“那外面那人会是谁呢?”
这答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外面那人绝不会是来卖艺的。”
一句话刚说完,门外就有一个黑衣人飞了进来,比我想象中的要快,这人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桌子被压得四分五裂,只见那人脸上七孔流血,死前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死了。饭铺里没有炸成一团粥,而是显得更加安静,静得连笑面郎咽口水的声音都听得到,众人悄悄的,逃命的逃命,躲藏的躲藏。
悠扬的笛声还没有停,门外却有人不断的飞进来,有的从窗户,有的从门口,有的从客栈的屋顶砸下来,一个接着一个,一共是八个人,他们冲过去时就像一群脱缰的野马,但最后却被当成一只死狗一样摔了进来。
老叶嘲讽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极端的卖艺方式。。。”
他的声音突然中断,笛声也已经停止,因为那薄薄的青联布帘子已经被风卷起,他看见两个人,就像幽灵一样的两个人飘了进来,这两人身上穿着一黑一白两重极端的颜色,带着一黑一白两个面具,让人看起来就像是黑白无常,两人几乎长得同样高矮,同样令人讨厌。
我当然没有走,因为我想看热闹,我也很喜欢看热闹,幽冥洞的人跟鹤鸣山庄有什么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