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什么时候伤的?”
她被夜凛挟持的时候,心思在那焰龟上,自然没能去注意到他那浸泡在水里的腰腹间的伤。
后来她被那毒药折磨着,更是没可能去顾及他受伤了的事。
她昏迷的时候,独孤宸怕她知道,又披上了衣衫遮掩住了那身上的伤。
以至于这会儿,她离他近了,想要把那藤蔓往他腰间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腰间的伤!
小手急着扒下了他的衣衫,露出他那精壮的上身。
腰上有一条被划开的血肉伤痕,以左后腰最为严重,许是在那水里泡的太久了,伤口处的皮肉翻开已经被泡的发白了。
独孤宸被她这么盯着,有些心虚想要去遮挡:“血已经不流了,没什么大碍。就蹭破了点皮!”
慕十七微微带着怒气,道:“自然是不会再流血了,因为你的血已经快流光了!”
若不是她眼尖,再加之他穿了件月牙白的衣衫,他是打算再这么拉出一道口子吗!
她看到了那伤口,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藤蔓就已经知道他是怎么伤的了。
那是被这手指粗的藤蔓给活活勒出来的!
他居然还敢挑这么大一块巨石,他是疯了不成!
“你这是打算自己给自己处以腰斩的极刑吗?”
独孤宸就知道这事瞒不了这小丫头,这小丫头聪明伶俐着呢。
可这会儿问题来了,小丫头是死活都不让他再把那大石块绑在腰间了。
还跟他赌着气,要往自己身上绑!
“你那小腰哪能禁得住这巨石的重量,非折了不可!”大手扯住了那藤蔓,面色一紧。
慕十七一边看着他那伤,一边扬着下巴道:“你都能受得住,我也可以的!再说了,你不是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吗?就蹭破了点皮,蹭破点皮的疼我还是能忍的。你可别瞧不起我!”
他既然要跟她赖,那她就陪他赖。
小手开始扯着那藤蔓往自己身上绑。
独孤宸是算彻底服了她了,立刻讨饶道:“好吧,我承认很疼,所以,你可千万别犯傻!你那腰可真受不得!”
慕十七含泪去瞪他:“那你的腰就不是肉长的吗?”
“我皮糙肉厚嘛。”独孤宸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舔着脸笑道。
气的慕十七直哆嗦,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说你钢筋铁骨铜脑袋呢?”
她也懒得和他吵,总之这会儿就一句话:“你休想再伤自己一回,我不同意!”
“可是那焰龟?”
慕十七低吼着道:“焰龟虽然重要,可我也不想拿你的命去换!那藤蔓若是再划的深一些就直接剖开你的肚子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指不定就永远沉在那水底了!”
太多的话她也不想说,她只想要告诉他,她想要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
现在别说绑着石头下去了,让不让他下去都有待商榷呢!
“十七……”
“我是大夫,你只能听我的!”她现在要做的是确保他的伤真的没事!
“那焰龟在流火洞里又不会跑了,你着什么急!”
她这会儿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作为一位医者,她要再用些时间去估量他那身上的伤是否真的可以再次下水去折腾一次!
苦于手边只有一点羊肠线,压根就不够缝合他那身上被划出的那么大片的伤口的。
她只能先缝合那后腰以及侧腰较为严重的部分。
银针穿过他那皮肉拉扯着,某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勾着唇角朝着她柔柔笑着。
慕十七对上他那笑脸那气就消散的差不多了,他这般不要命的为了谁?无非是为了她和小火儿。
她有什么资格去生他的气,当初那拿大石坠在腰间的主意也是她想出来的,她急着想要得到那焰龟,却忽略了他的安危。
“独孤宸,你在岸上给我指路,我一个下水去。”慕十七站起身子,小脸上极富认真道。
那伤口虽然已经缝合上了,可这会儿再一次入水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不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下去的!”某人也同样拧眉,沉着脸。
两人因为这个问题僵持不下,又都是倔脾气。
独孤宸是宠着她,可在涉及到她安危的事情上,却是一步都不会退让的。
大手缠着她的小手,绷着一张脸,任由她怎么扯都不松开。
“十七,别闹!你会受伤的!”
慕十七被他缠的没了办法了,凝眉看他,道:“那好,一起,可是那石头必须绑在我身上!”
独孤宸那俊眉拧得更深了,再次出声拒绝,却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抱着石块,你搂着我,咱们就这样任由身体往下沉,应该也可以通过那暗流到达水底的。”
慕十七知道他这人倔起来是绝不会让她一人下水的,就只能同意了他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可她不愿意抱着他,而是要抱着石块,替他分担些那石块的重量。
两人挑拣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块,由独孤宸运起抱着往那水中央去,然后慕十七踩着水紧跟着他,两人到了那个位置,就换了个姿势。
慕十七游到独孤宸的正前方,小手也放在了那石块上,两人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抱着那石块同时入了水。
经过暗流时的慕十七那身子稍稍有些摆动,怕被那暗流给冲走了身子,小手紧紧地抱着那石块,恨不得能把自己那血肉都嵌到石头里去。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那道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