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宸那两侧的耳朵已经都不再出血了,可那血迹干枯之后黏在他那侧脸和脖子上,也让慕十七忍不住红了红眼。
关键是他这会儿压根就听不到她的说话声了,说难听一点就是他聋了。
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突然间他的四周都安静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慕十七不知道,也没人能体会的到。
独孤宸那俊眉一直拧着,不允许慕十七离开自己的视线,他这会儿十分没有安全感,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失去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危险而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以前他耳力绝佳,但凡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就算这小丫头离开他身边有个几步外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现在,他只有一直盯着她才能心安。
白家那老祖宗也急着凑了过来,拧着眉看向那双耳受伤的独孤宸,表情有些诧异:“冷面小子身手这么出神入化的,为什么单单是他耳朵受了伤?”按照道理,她们所有人都可能受伤,独孤宸也不会受伤才对。
慕十七也不大清楚独孤宸这身体的构造,只道了一句:“他五感超于常人,兴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吧。”
在她看来,独孤宸的耳力异于常人,那耳朵的构造也有可能是与常人有异的,所以,那独角兕的震天吼才会对他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伤害。
可老天非得要这么残忍吗?让他这会儿一点儿声响都听不见了。
小手被他这么用力的握着,她只要稍稍抽回一些,他整个人都会立刻警觉了起来,一双黑眸怔怔地看着她,好似怕她会立刻消失不见一般。
她能理解他这会的不安与紧张,这就好似她在黑漆漆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一般,整个人都沉浸在浓浓的不安之中。
“我在的,不走!你先放手,让我看看你的耳朵。”他这么拉着她的胳膊,她整个人都受到了限制,只能定定地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用唇瓣告诉他自己想要说的话。
慕十七和白家老祖宗都凑近了他那耳朵仔细地看了一遍,慕十七面色凝重,而白家那老祖宗直接无奈地摇了摇头:“伤得很深,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医治他的。”
看向独孤宸那眸子里带着可惜,毕竟这一路过来,她是瞧见了独孤宸那身手和做派的,这么举世无双的男子,却偏偏要生出这么个意外了,可不就是可惜了吗!
慕十七秀眉深锁着,想事情时贝齿习惯性地咬着粉嫩嫩的唇瓣,她在回想以前看过的所有关于恢复听觉的方子和办法。好在她以前没像唐十一那般天天混日子,很快就闪过几个药方和办法来。
其中一个居然就是这独角兕的独角,这东西亦正亦邪,即可伤人也可救人。
独角研磨成粉佐以干净的泉水涂抹与患处,假以时日,那耳朵内部的伤口就会慢慢地愈合上。
这世上还就有这么幸运的事,她们面前正好就躺着一只独角兕,那只独角还在它那脑袋上竖着呢,要怪就怪它命不好被白萦给抓了,还伤了独孤宸!
所以,慕十七下手时没带一丁点的犹豫与不舍,手起刀落,很快就拎着那只独角过来了,那独角兕的脑门上就留下一只血窟窿,她连看都懒得再看它一眼了。
慕十七轻轻地拿帕子替独孤宸清洗了下脸上身上的血迹,又拿出匕首戳戳弄弄地,就在那一旁的石头上矬下来一些独角骨粉混着清水在手心里调和成了糊状,才拿细小的枝条沾着药糊糊往他那耳朵里送了过去。
白家老祖宗和白寒旁观了所有的一切,不得不在心底一声叹息,这小丫头这一手制药的手法简直是出神入化了。
瞧着那药糊糊很简单,可能只凭借一把小匕首就能矬出那么细腻的骨粉,调成药糊糊时又只是加了一次水,这样精准的手法,能有几人可以做到!
“丫头,你这方法可行吗?”这会估计也就只有白家老祖宗敢这么和她说话的。
慕十七应道:“古籍上传下来的法子,不管有没有用都要试试看的,就算这个方法不行,我还有其它办法,总之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倒不是她有多么地乐观向上,而是她到现在也不愿意去相信独孤宸的耳朵就这么聋了的事实,说真的,她情愿受伤的是自己。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也不会去怨天尤人愁眉苦脸的,她要做的是想方设法地治好他的耳朵。
她要给自己信心,也要给独孤宸带去希望,所以她冲着他柔柔地一笑,粉唇轻轻拧着:“没关系,有我在!”
独孤宸也看不出什么伤心低落,毕竟本来就是个冷面冷漠的人,这会儿那脸上依旧仿佛蒙着一层冰。
只有那紧攥着慕十七的大手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担心,他现在就坚持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刻也不行!
独角兕这么疯狂地一番肆掠,她们之中受伤的可不仅仅是独孤宸一人,有几个白家的小辈命是因为慕十七那突然的出手抱住了,可那胳膊腿的却断了不少。
玄门人没给独孤宸丢脸,那一个个拼了命地施展开了各自的轻功,不指着他们能去救谁帮助谁了,至少保证了自己安然无恙,这就够了。
再继续前行时,队伍就减少了有五六人。
白家那老祖宗咬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没少拿眼去剜了些个断了胳膊腿的白家小辈们:“你们一个个的不是都见不得我对十七好吗?那你们谁有本事也能跳到那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