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虫子软着身子蠕动着,好像一堆臭鼻涕,浑身带着湿漉漉的水渍透亮,总之,还是那句话,他浑身都恶心着。
慕十七立在他身侧舔了舔唇,却觉得那红虫子肉嘟嘟圆滚滚的有些可爱。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白萦那人是绝不会养无毒无害无用的虫子的。
她娘告诉她,越是好看的虫子越毒
待那虫子完全露出了身体,从那竹筒之中爬出来时,慕十七才认出那东西来,没办法,人家是阅人无数,她则是阅虫无数。
“是血色蛞蝓,这鬼东西喜欢吸血,一旦沾着了活物就死命地往身体里钻,它那浑身湿哒哒的粘液更是剧毒之物。”
转身对着那马车上翘着腿晒太阳的唐十一道:“唐十一,照顾好玉昔和小家伙。”
慕十七回头又看了眼白萦那竹筒的方向,暗暗咒骂了声,该死
“你们快把她们从马车里抱出来,小心惊马伤人”
为什么她突然这么着急因为那白萦的竹筒好似个无底洞般,一只过后又爬上来一只,陆陆续续地爬出来有十来只血色蛞蝓。
果然是苗疆的圣女,根本就不缺少这些个稀罕毒物,慕十七心道,你抓了人一窝,是想要这血色蛞蝓断子绝孙吗
一般的蛞蝓移动极慢,可这血色蛞蝓却是异类,行动速度快到变态。那身子一拱一拱地就想着慕十七她们这边冲了过来。
独孤宸提着剑,默默地站着没有说话,他这会儿根本不想说话,就想杀人,杀了那白萦。
很快,马车那边唐十一就已经抱着玉昔冲了出来,小家伙则是趴在鹤羽怀里一边蹬着小腿一边朝向那慕十七她们看了过去,还甜腻腻地叫了声:“小婶婶。”
慕十七心中一柔,甚是暖心。可她这会压根就没有时间去应他一声的。
转过身子看向还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他们道:“都听我说,千万别让这些个虫子碰到自己,有火折子的拿出火折子,没有火折子的去找盐。”
“盐什么盐”
“烤肉撒在肉上的盐”慕十七冷声道。
唐十一笑得灿烂:“等等,十七,你这又是火又是盐的,难道是要烤这虫子吃”
鹤羽觉得这姑娘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管唐十一那边疯疯癫癫地笑,他则是很严肃认真地应了声好。
指挥着如今唯一空手站着的冷御,让他去马车里取盐。
冷御撅着屁股在那马车里捣腾了半天,忽然间觉得那马车猛烈地乱动了起来,他那身子还没站稳呢,就又狠狠地摔了下去。
慕十七冷虚了一口气,撇开了独孤宸这边,飞身入了那马车里把冷御那傻子给扯了出来,丢在了地上,抢了他手里的盐坛子。
这一路上过来,她们有很多时间是在野外林间休息,只能靠打些野味来吃,可独孤宸和小家伙他们这一群人哪一个不是嘴巴刁的主,所以这些个盐啊蜂蜜的作料他们那马车上都备着呢。
慕十七抓着盐坛子就飞身去寻独孤宸了,瞧着宸王也一袭白衣挥剑斩虫子的场面,觉得尤为好笑。那俊眉微微拧着,带着深深的嫌弃和厌恶。
嘴里还念叨着:“恶心”
慕十七打来那盐坛子的封口,顺手就抓了一把盐,朝着那离独孤宸最近的血蛞蝓就撒了过去,还真别说,那血蛞蝓没躲过去,瞬间就化成了一滩黏糊糊的血水,死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这位撒着盐巴的姑娘,不得不感叹这位的神奇。
连白萦那脸色都不大好看了,她放出去十几条宝贝血蛞蝓,最后居然只惊吓到了一只破马其余的不是被独孤宸拿剑给戳死了,就是被慕十七拿盐给化成了血水。
可唐十一那不爽的怒火却被她给引发了出来,怒道:“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你不让小爷我好过,小爷我也不能让你好过。”
唐十一在乎的不是这毒虫子如何毒,而是玉昔那皱着眉的小脸窝在他怀里有多害怕。
“玉昔,乖,没事,害怕咱们就别看。”
玉昔也是被人冲那马车里突然拉了出来,然后又是马叫声又是那蠕动的红色虫子,所以她那面上才有些惊魂未定的表情,这会儿窝在唐十一怀里,然后靠着他的胸膛,她就整个心安了。
“我没事。”仰着小脸递给唐十一一个柔美的笑。
与他们这两位恰巧相反,这边慕十七对着独孤宸问了声:“没事”瞧他那脸色不大美好啊
独孤宸薄唇紧抿,摇了摇头,盯着手里软剑上的红色粘液,那眉头又皱起来了:“脏”
估摸也只有慕十七能明白他这会在别扭个什么鬼,扯着唇看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心道,你当初拿这剑不知道戳死过多少东西呢,这会嫌弃个什么劲啊
白萦见自己放出去的这血色蛞蝓一只不剩有去无回,那脸色也不大美好。指甲里的蛊毒又准备在着蓄势待发了。
慕十七曾经对白妙她们说过的话,这会也同样送给她白萦:“你的毒,你的蛊对我都没有任何的用处,我若是你,绝不会白费功夫,收回你指甲盖里的毒蛊,你觉得以你的身手,,那蛊毒能碰得到我吗”
不是她看不起她,她白萦的身手那日在大殿里她就摸了个清楚了,纯靠毒蛊巫在撑着,单独拼身手,百招之内,她必死
白萦眸子里冷光乍现,咬牙道:“你到底是谁”知道媚蝶,又能瞬间消灭掉所有的血蛞蝓,她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世家女,世家女里绝对没有她这么一号人。
慕十七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