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御得了令,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兜进了一个大包袱里装了起来,他总算是想明白了,师父是要带着他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呢。
以前不爱学习,就只会那么几个词,这会也不管用得妥不妥当,总之意思呢就是这么个意思,他们这是在行善,做好事。
马儿都死了,马车自然也就是个废物了,所以这会只能靠脚走了,好在她们都是简装易行,零零散散的包袱也就三四个,三个人分分弄弄也就差不多了。
说是分担着包袱,可独孤宸这会能让她自己下地走那都是在心底做了挣扎的,所以她这会在前面慢悠悠走着,冷御背着两个大包袱在后面哼哧哼哧地跟着。
同样是背着两个包袱,宸王那一脸的轻松完全是背上背着两团棉花的表情,可冷御那面上完全是背上压着两块巨石要被压死了的痛苦表情。
而压着他的那两块巨石不是别人的东西,就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那些个暗器机关的,可宝贝着呢,走哪儿都带着,这会便是被压死,他也要背着回去。
自己折腾出来的暗器,含着泪也要背回去。
好在这下面走了十来里路就路过一个村庄了,依照着慕十七的意思他把那些个从山贼身上抢下来的东西都送给了村民,这小村子里的村民都挺朴实憨厚的,收了他的东西,还有些不好意思,偏要留他们在家里吃口饭休息一宿。
慕十七看了看天色,又看看了脸色都累白了的冷御,微微点头:“好。”
冷御觉得师父的声音一直都是美的,可这会这声好字特别的美。屁颠屁颠地背着他那两大包的暗器往那村名家去了。
当真入了院子,进了屋子,冷御那表情就突然间变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是随他身后进去的,入目就是那一屋子的残破家当,一整间茅草房子远处了看就有些摇摇谷欠坠的感觉,她也能想到这屋里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却没想到能破烂成这般。
说白了,即便是荒废了几年的破庙也要比他这屋子瞧着好上百倍。也难怪冷御那般见了鬼的表情,他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冷家少主,自然不知道这世上有人能穷苦成这般的。
“贵客坐。”家主是个挺憨实的汉子,身材高壮,面相和善。冷御都打听好了,这村子叫做李家村,村里的村民基本都是李姓一族的,这面前的憨实汉子叫李松,是这李家村的村长。
冷御觉得,村长虽然小,但起码算是个长却没想村长家都能穷成这般田地,他倒也是想坐啊可是他实在没找到能坐的地儿,因为他扫了一眼发现这屋里压根就没有椅子凳子的存在。
慕十七绕过发愣的冷御,坐上一块大石墩子,粉唇微动道了声谢。
冷御这才明白,原来面前这个丑不拉几的石墩子就是凳子,他也不是没见过石凳子,他家后院亭子里就有一副,上好的白玉岩打磨出来的,还雕刻了梅花喜鹊的可漂亮了。
而眼前这几块长得这么丑的石头,他真的没办法联想到石凳子上去。不过他师父都坐了,那自然就是凳子了,于是挑了块最大最高最平整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被慕十七一个抬脚踹了一下小腿:“起来,你怎么坐人家桌子上了。”
冷御非常尴尬地嘿嘿傻笑了声,他当真是不知道那是桌子的,话说这么桌子凳子差不多高矮,弯腰吃饭不难受吗还有夹菜什么的都不方便啊
很快他就发现了,他的思虑有些多余了,因为他们家压根没有菜可以夹。
粗糙的野菜窝头,几个破碗盛着飘着野菜的汤水,就这么摆在了他们面前,他刚刚一屁股蹲下的石桌子上。
他本来是饿得,可这会他一点食谷欠都没有了,瞧着那些个吃食他当真吃不下去。嘿嘿嘿地又干笑了几声。
慕十七却当着他的面和独孤宸一人拿了一个野菜窝头放在嘴边嚼了起来,说实话,那野菜有些苦窝头又是用粟米粉揉的并不好吃,可两人却硬是把一颗窝头吃了下去,又端着那野菜汤打算喝上几口。
放在嘴边又停住了,冷御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就是知道他那师父也是个挑嘴的,在杭城,他可没少羡慕她那些个宸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精贵吃的。
杭城城主府那个厨子就专门替她师父一人做吃的,他连半根菜叶子都捞不着的。这般精贵养着的人,能咽下这些个粗糙的吃食才有鬼呢。
可慕十七停下绝不是因为那野菜汤难喝,而是:“这野菜有毒”唇瓣微动,吐出这几个字来。
冷御闻言啪的一声一掌扫掉那桌子上的所有碗盘,大喝一声:“你这人,我当你是什么好心真打算请我们吃饭呢,却不想是要来给我们下毒的”
那李村长被吓得突然腿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道:“我没有下毒,那野菜就是我们最常吃的野菜,怎么可能有毒呢,还请大爷您明察啊”
慕十七早已被独孤宸一个帅气的起身把人抱离那桌子了,因为冷御那傻子突然间的一扫,那野菜汤汁四溅,差一点就溅到了慕十七那素色的裙摆。
这会儿,小身子从独孤宸那怀里探了出来道:“他没说谎,因为他自己也吃了这野菜,且长期服食这野菜。他应该不知道这野菜有毒。”
没有人傻子给自己下毒的,还是这种慢性服毒,除非他不想活了,可很显然从他这家里的摆设看,他想活,且想好好的活。才会这般努力的,没有被贫困给打倒
朝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