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在黑暗里拼命摇着头:“我不好,非常不好,你这个骗子说好的生生世世呢转眼就把我丢开了,独孤宸,你的誓言就是这么不可信吗”
她知道这事若是他们两异位而处,她也许也会这么做,她不是不了解他,她只是想要宣泄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惊吓。
独孤宸声音一顿:“十七,我”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
同生共死说着轻巧,可若是真的遇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让她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就好比之前,他血魔毒即将发作的时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让她脱离自己所可能带给她的危险和伤害。
可他的选择也背弃了他曾经许下的诺言。他狠心推开了她,他遵从本能地做出了他自己觉得正确的决定,却给她带了无尽的伤痛,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慕十七却不需要他的对不起,声音清亮带着坚韧不拔的力道:“独孤宸,你给我听好了,我慕十七许下的诺言就一定会遵守,不管你如何,我都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你若死了,我亦不可能独活。”
就好似爹爹和娘,两个人死在了一块才不会孤独。
有时候,带着巨大的伤痛活着才是最悲哀最残酷的一件事。
十七我的十七我该拿你怎么办
独孤宸寻着方向又把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思绪沉寂,默默无言,只有那心跳在诉说着他此时有多么地震撼
他知道的,十七从不轻易许下诺言,一旦做了约定就会全力以赴地去做到,他听出了她这话里的意思,他若是不从那石壁之内出来,她是打算在这黑暗冰冷的墓道之中陪着他一块赴死的
她一向是说到做到的,心中颤抖着被一股暖流充斥着。这样的她,他又怎么舍得去放手,这样的她,他怎会不爱
两人又无声地抱了一会,慕十七生怕这人在黑暗里又想些别的东西,待情绪稍稍稳定了便从他的怀里又挣脱了出来。
“火折子熄灭了。”被她摔了个稀巴烂,两人在这黑洞洞的墓道之中简直寸步难行。
纵使独孤宸那视力那牛逼,那也不可能在漆黑一片的墓道里视物的。他终究是个人而不是神
但他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在的:“那墓道里那棺木之中应该放在夜明珠之类的东西。”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就那么扫了一眼,那东西的光亮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了。
慕十七真的已经习惯了他的强大程度,他说有就一定有的,虽然在她眼里那就是个黑漆漆的棺木,还盖得严严实实的。芝麻大点的光亮都没有
慕十七从土坑里想要往外爬,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挖了多么大的一个坑手掌撑着边缘往上跳,那微微的刺痛让她不免皱了下眉,倒吸了一口气。
那倒吸着气的声响却无比精准地传到了独孤宸的那双耳朵里:“十七,怎么了”
“没事”慕十七应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这算多大点的事,要她这会矫情地说她手受伤了,这话她还真说不出口来。她可是背后被人捅一大窟窿都能不哼不叫的主。
刚刚那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十指连着心呢。她这会虽看不见自己那手的伤势如何,可就冲着那黏糊糊的混着泥土的感觉看,应该不会太过美观的。
“十七,你受伤了”独孤宸那语气分外肯定,好似他亲眼看到了一般。
慕十七可没忘他那灵敏异常的鼻子,这血腥味虽然淡,可对于他来说那气味就足够他辨识出血的气味了。
慕十七态度十分清淡地应道:“手上划了点小口子,流了点血。”这伤若是搁别的小白花身上那估摸要够哭上这么一场的。可搁在慕十七身上那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伤了。
独孤宸飞身上去,准确地捕捉到她的手指,手上是微湿黏黏的触感。以他的脑袋,不难想明白的。
那坑里到处都是碎石,这么大一个坑都是她拿双手生生挖出来的,她到底是挖了多久才能挖出这么大一个能没了她的坑她到底是挖得多么快多么艰难才挖出这么大一个坑来
那血水从手指渗出,混着了泥土,黏答答的,本是他最讨厌去碰触的,可这会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摸起身上携带着的帕子替她轻轻擦拭了起来,每一下都很小心,深怕弄疼了她。
慕十七是真没觉得如今这情况下,她还要这么矫情地一点点地把手擦干净。
想要缩回,却被他固执地扯住了:“忍着些,我会轻点的。”
可慕十七窘迫的是,她这真不是不耐疼才缩着手的。
解释道:“独孤宸,那什么,我真不疼”又不是一刀被人剁了手的,她真没那闲蛋的时间去矫情。
可独孤宸压根就没去听她的,一遍遍一只只地细细擦拭着她的手,然后道:“把你怀里收着那上好的金疮药拿出来。”
“啊我分不清是哪一瓶了”她没多想,老老实实地回道。
独孤宸道:“我能闻出来”
“可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她那身上装着的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加一块少说也有十来瓶,这里面不乏有些剧毒的毒药,真的要这么一瓶一瓶的闻过去吗
“你自己拿,或者我伸手进去取。”这会什么理由都没用。
慕十七嫌麻烦,又找了个理由道:“我那里可是有很多剧毒的。”
可人宸王一句话就击败了她:“你的毒药瓶子和解药伤药瓶子形状大小都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