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稳住这摇摇谷欠坠,昏头昏脑的身子的,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寒冷,从头凉到了脚。
慕十七所说的这些话,明明他心底都是清楚的,可为何这般被她指了出来,他却如此的难受他无力反驳,不,他是无法反驳
“慕十七,我错了”那句错了,虽声音如蚊,却依旧飘进了慕十七的耳朵里。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离国这些把生命和明天都交给了你的百姓,是扶持你上位的独孤宸,是哪些替你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将士们”
她话向来少,对于自己漠不关心的人和事可谓是只字都不提了,可萧祁的事就是独孤宸的事,如今独孤宸这般,她不想他终有一日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被萧祁玩的快要完蛋的离国。
因为这里有慕老爷子,有独孤泊,有慕擎玉,有鹤羽他们。还有着她珍惜的回忆。
“端木翊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慕十七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管那树下失魂落魄的萧祁。
就连鹤羽都以为萧祁是被那一场马球赛打击到了,居然当众折断了自己手里的球杖,并发誓再也不会拿起这球杖了,若是违背就剁了自己的双手。至此再也没有什么神风马球队了
这毒誓发地够狠的对于他那股子对马球的热爱,他可比谁都清楚,当初王爷可没少折他的球杖。也没能断了他那热情,这慕十七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如今,他居然能幡然醒悟
然而,让众人更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宫里的暗卫传来了暗信,虎啸急着给慕十七和独孤宸报了上去。
“圣上扔了所有的鸟笼,还放走了他那后院里所有的奇珍异兽。”
“圣上在朝堂上问了慕将军关于离国边境的事,并提出去军营里去看练兵”
“圣上烧了所有藏在床底下的闲书话本子,挑灯夜读兵法”
“咱们这圣上不会是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这完全不是他的做派啊怎么这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鹤羽嘴巴就是这么毒辣,对这小皇帝那可是一肚子的怨言。
上不了战场,干不了大事,天天就想着玩乐,他都替王爷头疼。可谁想,被慕十七一场马球赛给治好了他那一身纨绔的坏毛病。他觉得他那天累的跟狗一样的前后场来回跑也是值得的。
“十七姑娘果然高明可是我还是有很多问题不明白。”鹤羽瞧着慕十七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独孤宸时,便猜出她心情不错,瞧准了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
果然,慕十七心情不错地道:“说”
只是十七姑娘,你能不能说话别那么简洁生硬,搞得我欠了你多少银子似的。
鹤羽激动地很,把心底的疑问一股脑都问了出来:“第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阿玄会打马球的,还这么的厉害第二,你为什么在一开始就以为我们一定会赢”
阿玄也颇为好奇,只是他能憋在心里,依旧做他那个安静的美男子。这会也停下了脚步,立在一旁,等待慕十七解答。
这事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慕十七指了指阿玄的手:“你的身份我之前并不是太清楚,可多少能从你的衣着行为看出一二,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手上却又薄茧,可是你既不是使刀的,也不是用剑的,而且你手上薄茧所处的位置跟萧祁手上的一模一样”
走了一步,拿下独孤宸手里凉水,给他换了杯热茶,才又继续道:“你忘了,当初护卫向我汇报宫里萧祁与大夏质子走的很近的消息时,你也在一旁,当暗卫说出端木翊擅长打马球时,你的表情是不屑,你知道人只有在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特别是知道那人还曾是你手下败将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自然流露出来的不认可的表情。”
阿玄轻笑一声,他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笑起来更美了:“我自己都没发觉呢,十七姑娘果然是心细如麻。”
他的脸色带着敬佩,是从心底对慕十七产生了由衷的佩服。
“你连听到马球两个字都会手痒地不自觉地挥动手指,一次是在提到端木翊给萧祁放水那一次,一次就是在我向萧祁约战的时候。若不是真的从骨子里就喜欢这样东西,你是不是不自觉的表现出来,连你自己也没注意的。”
慕十七本来是回答鹤羽的问题的,却没想这会这一大段看似没什么要紧内容的话,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众人没想到,她竟心思如此细腻,观察如此入微。就单凭阿玄那几次表情和动作就能看出他是个擅长打马球的人。
其实慕十七也没那么神,论眼尖,她可不敢跟独孤宸比。只不过要比一般人要心细一些,她敢说,独孤宸比她看得还要仔细,只是他不愿去多想,也是对自己不关心的事不去过问罢了。
她可没忘记他在云午岛这一路上的表现,那可是连她都被惊呆了好几次呢。
“那输赢呢你不可能就单凭阿玄一人就能赢得比赛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你当初并不知道萧祁那一方的实力和队员的组成而我们这边,真正能出场的只有阿玄一人。”
鹤羽不再嘻嘻哈哈,他想知道,这慕十七到底可怕到了何种地步。这一路以来,他一点也没看透她,她太过神秘,太过强大,也太过可怕了
一个从没出过盛京的世家女,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这样的身手,这样的医毒造诣
而他这会不敢深想下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