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脸上的肉瘤又抖了抖,干瘪的手指缠绕着手里那根脏兮兮的木头,一双污浊的眼睛突然间一聚,冲着慕十七厉声道:“不管你是怎么知道它的,你都没有办法对付它你听着,韶莲银茹无药可解”
慕十七也没想过他会那么简单地把解毒的方法告诉自己,一种无人能解的毒药才是真正最为厉害的杀人武器。
“是吗是真的无药可解还是你不愿意说”制毒之人不配制相对应的解药这件事毕竟是少数,谁就能保证有朝一日自己不会被自己制的毒药毒到,死于自己制的毒,那可真是个稀奇的死法。
总之她慕十七是不会犯这样的傻错,至于这大巫嘛她一路观察,外面的药田里除了毒药有一大半是解毒的药草,而这屋子里但凡有个毒药,在毒药瓶子边上都会放在一个解毒的瓷瓶。
还有他那个手里握着的布袋里,有解毒丹和雪莲草的味道。这么一个随身带着各种解毒药丸和圣品的人,会制出一种无人能解的毒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
况且她觉得,这世上万物相克相生,就没有无解之毒,只是她对这些毒不了解,只要让她有机会去了解毒源,就算是独孤宸身上的血魔毒,她也能替他解了。
对,待替独孤泊解了毒治好了身子,她下一步就是去那血魔洞里看看这血魔毒到底是何方神物她一想到独孤宸血魔毒发作时那嗜血又隐忍的模样,她那心就好似被人拿匕首凌迟一般。她从没有过这般迫切帮人解毒治病的想法。
大巫的视线果然又是一紧,好似被人一眼就看穿了心思,嘴角抖了抖,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十七没有错过他嘴角的一丝动容,朗声,声音清晰脆亮:“韶莲银茹,汇集了那么多种毒物制成,每一种毒物看似剧毒无解,可那毒蛰粉、蛛毒俱是可解之物,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逐一针对这些毒物的毒性去解毒,就能化解这韶莲银茹的毒性呢”
相重楼听的是迷迷糊糊的,这又是毒啊又是解毒的,他压根没明白她们所说的韶莲银茹跟相思的脸恢复正常有什么样的联系。
“那韶莲银茹到底是什么怎么又是毒蛰粉又是蛛毒的与相思的脸有何关系”她这是想救人呢,还是再毁了她呢他不解,好不容易插上了话。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她如今急迫地想要逼出大巫嘴里藏着的肚子里掖着的关于韶莲银茹的秘密。
她这是在拿话试探着他,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与动作。从这些东西里来分析他话里的真假。
比如现在,大巫紧张地抓着断木,一双眼睛里带着些许震惊与难以置信:“就算你能解那毒蛰粉和蛛毒又如何,你知道那韶莲银茹最大的毒性并不是毒蛰粉、蛛毒而是剧毒的韶莲。”
他不想他废了很久才想通的问题,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轻轻松松地道了出来。
关于这一点,慕十七早就想过了:“这韶莲书中有记载,鲛人食之果肉却不死那么我想这解毒的办法就在这些鲛人身上,对吗”
她又逼视着他,双眸里充满着自信,她说这话好像连自己都百般坚信这就是事实。
“你怎么知道”大巫浑身一震,没控制住脱口而出。
行了,慕十七觉得自己这次云午岛没白来,就他这几句话,她大约已经知道韶莲银茹的解毒办法了。
重点是韶莲的毒,而想要解韶莲的关键则是食用韶莲而不死的鲛人。她连蒙带猜外加自己的那些解毒的经验,居然也给她套出了解毒的方法。
“因为你从没有否认过韶莲的存在,且刚刚强调云午岛没有韶莲,云午岛没有鲛人,那就是意味着,这些都存在着,只不过并不是像书里记载那般在云午岛,而是在这碧落海上的其它地方,是吗”
毒经上的记载,多半是真的,至少很多稀奇古怪的毒药草和毒物她都接触过,所以这韶莲和鲛人也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地点不对
“鲛人那些像人又像鱼的怪物吗”果然,相重楼的眸色也变了。
“是的,你见过它们对不对你知道它们在哪”慕十七急着催问了句。
“它们”
大巫抬起手里的枯木拦住了刚想说话的相重楼:“不行,她不能去哪里那里是相家的禁地,你难道都忘了吗”
相重楼被他喝住,眸色一暗看向慕十七,缓缓摇了摇头:“大巫说的没错,那里你去不得,就算不是相家的禁地,你去了也是有去无回,碧落海上最恐怖并不是巨鲨,而是那群不人不鬼的怪物们。”
相家祭坛所在的神秘岛上,他从不知道那些传说中的怪物居然真正的存在,就在祭坛边上的池子里。
他曾经就见过一次,可就是那一次,至今他还时常梦魇惊醒。碧波之中一群怪物突然从水里跃了出来,鱼尾人身,背上有角鳍,身上布满了坚硬的鳞甲。
他当时没来得急细看,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尖锐地刺破他耳朵的怪叫声,像是人的悲鸣,又像是孩子的尖叫。现在回想过来,还觉得浑身都打着寒颤。
慕十七一眼望穿他眼里的深深恐惧,那有大巫那浑身紧绷颤抖的身子,他们的无一不在抗拒着自己去探知那鲛人的秘密,可拿恐怖与危险作为阻止她慕十七的理由,那也未免太小看了她。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们,有人中了韶莲银茹的毒,我这次来云午岛就是奔着这解毒来的,大巫既然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