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这会儿脑子里闪过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留在他身边。
如果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不是就会不忍心把她赶走了?
阮软和自己赌了一把,如果第一个寻到她的人是他,那就说明他们的缘分还没断,她要想方设法留在他身边,让他爱上自己。
如果寻到她的人是别人,那她就死心地离开他!
所以,远远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她忍住了立刻去应他的冲动。
在心底做了个决定,她要装失忆,然后留在他身边。
相重楼那耳力,方圆半里之内有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阮软稍稍轻哼一声,他那耳朵就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声响,飞身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一眼就瞧见了那大树下的小身影,一袭粉嫩嫩的衣裙,那微微紧闭着眸子,小脸上带着痛苦,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整个人都好似经历了一个生死的大劫难。
“阮软……”相重楼控制不住自己那颤抖的身子,蹲下身子,抖着双臂把人揽进了怀里。
他那颗死气沉沉的心总算是活了过来,即便只是有疼痛的感觉,至少它还在跳动着。
阮软颤动着羽睫,轻轻地睁开了双眸,那眸子里的情绪拿捏和很是到位,像只被惊吓到了的小兽,瞪着水灵灵的眸子去看他,眼里布满了惊吓。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小姑娘声音依旧是软软糯糯的好听,可那话却让相重楼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手抓着她的肩,面上带着震惊:“阮软,你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阮软抬手揉了揉脑袋,小脸痛苦地看着他道:“我头疼的厉害,我不知道你是谁。”
她以前当佣兵那会接过一个任务,就是扮演一个失忆少女,当初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她可没少琢磨,所以这会儿装起来可以以假乱真,再加上这额头上是伤,就更有说服力了。
相重楼的精明和睿智从来都没用在她身上,她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他都不会怀疑。
所以,小姑娘揉着脑袋告诉他,她不记得他了,他也没有去怀疑她是在骗他。
毕竟,阮软没有任何理由去骗他。
“没事的,没事的,阮软别怕,我这就带着你去找大夫。”
相重楼恢复了镇定,把她抱了起来,当务之急是要带她回去处理这身上的伤。
阮软却表现的像只小兽,推着他的胸膛,把他当陌生人防备着:“我不认识你,我不要跟你去。”
她那力道在相重楼这里就好似小猫在练爪子似得,没任何威胁可言。可她的排斥却让相重楼眉头一紧。
“阮软乖,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的师父。”他只能耐心地哄着她。
可阮软的小脸一白,摇了摇头,想要从他那怀里挣扎出去:“你骗我,我没有师父!都做别人的师父了,怎么可能还像你这般年轻!”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咱们先回去帮你治疗伤口。”
相重楼不想和她去争这些,她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自然也就忘了他是她师父的这个身份了。
阮软挣扎了一会,才乖乖地扯着他的衣襟,小声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相重楼!”他沉声应道。
“相重楼,你要带我去找大夫,所以,应该不是坏人,不会伤害我的,对吗?”阮软瞪着水润的双眸,试探着道。
相重楼黑眸紧盯着怀里的小东西,语气坚定:“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阮软这才松了一口气,窝在了他怀里:“相重楼,我好累,我想睡觉。”
她这会儿没假装,是真的累了,刚刚的那些事,把她折腾的精疲力尽,她这会儿窝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只想闭上眼睛睡一会。
“想睡就睡吧,有我在。”相重楼放低了声音,轻声道。
阮软糯糯地哼了声,往他怀里又凑了凑,轻轻地闭上了双眸。
相重楼抱着人从林子出来时,瞧见了他们的人,都瞬间围了上来,被他冷眼制止住了他们的叫声。
瞥了眼怀里睡的正熟的小东西,才轻声道:“把消息递出去,让皇甫玄把人都扯回去吧!飞鸽回去,让相宅的人去准备全城最好的大夫。”
抱着人登上了相家的大船,船上却没有事先带着大夫,他只能凭借着自己常年受伤积攒下来的经验,替她先处理了下额前的伤口。
小东西估计是真的累惨了,也不知道在那水里折腾了多久,这会儿任由他替她处理那额前的伤愣是没醒过来。
就是拧着眉头哼了几声,即便是那轻哼的几声,也足够他心疼的了。
阮软在醒来时,已经在登兴城相宅了自己的屋子里了,她手指触到脑门上的纱布时,就立刻想起了自己之前装失忆的事。
好在这会儿相重楼不在,否则她一准是要穿帮的,抱着膝盖缩在床角,装着一脸对这陌生环境的正常反应。
看见相重楼端着吃的进来了,就打着赤脚跑了下去:“相重楼,这里是哪里?你去了哪里?我,我都找不到你。”
失忆了真好,她又可以肆无忌惮地缠着他了。
相重楼把吃的放在桌子上,黑眸盯着她那白嫩的小脚,拧眉把她抱回了床上去。
“怎么不穿鞋子就往下跑?我只是去拿些吃的过来给你,你别怕,这里是相家在登兴城的宅子,很安全,没有人可以从这里把你带走!”
在相重楼看来,小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缺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