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聚会,汤燕犀再没回到宴会厅。
安澄拒更加巧笑倩兮,更加注意与楚闲眼神交流,更加努力营造在同学们眼中正在与楚闲朝着交往的方向努力的氛围,可是当她偶尔抬眼望向对面那个已经空了的位子时,还是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他今晚不请自来,又强行吻了她。他根本带着一股子凌厉的气势来的,仿佛就是打定了主意故意来搅局,故意不让她跟楚闲更亲近的。
可是……他却终究还是这么突然就走了。在她宣布了跟楚闲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后,不声不响就走了。
这又算什么?
负气而去?还是,也不过是在等她一个态度而已,等到了,就也算了纺?
幸好楚闲最善于调理这样的诚,他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不时歪头过来跟她耳语,将同学们的话题和反应讲给她听,让她能跟得上餐桌上的节奏。
有楚闲的照顾,她的走神和黯然才成功瞒过了在场的同学。除了粒粒偶尔投过来关切的目光,别人全都沉浸在交谈的气氛里,浑然不觉。
时间过得快,转眼已是夜深。再欢乐的聚会,也还是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她起身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酒意上了头。
她不是贪杯的人,可是今晚先是作为召集人,总要主动招待,于是空着肚子先喝过几杯。后来就是大家上了餐桌,因为汤燕犀的到来,她又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为了掩饰尴尬也只好捏着酒杯不断喝酒。
再后来……因为他的吻,她的头就越发昏沉的厉害。最后就是一直对着对面那个空了的位子,就又是浑然不觉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楚闲总是第一个能发现她异动的,便不着痕迹扶住了她,没叫她的醉态暴露出来。
他全程握着她的手,送同学们到大门口,一个一个目送他们上车离去。
安澄也凭着自己在法庭上练就的意志,硬是强撑着站稳,在头重脚轻里寻找出那个微妙的平衡点,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粒粒是最后一个走的,她上前抱着安澄久久舍不得松手:“……我又要回到德州农场上去了。虽然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可是那里跟都市、跟你这里还是有不远的距离。再说你的工作也忙,我都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答应我,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如果得闲了,或者去德州办案的话,记得来看我。”
粒粒这话,说得安澄满怀的伤感。
安澄是llm毕业的律师,能拿到的也只是茄州本州的律师执照罢了,在德州没有执业资格,所以她是没机会跨州办案的。
可是她不想说出来徒增了粒粒的伤感,这伸臂紧紧回抱住粒粒,努力含笑答应了:“好的,我一定去看你,顺便也看看那位牛仔,看看他用什么样马鞭套牢了你这头小母牛。”
大家都走了,安澄这才放松下来,酒意便更深浓,即便有楚闲扶着也还是站不稳了脚。
她掩藏不住了伤感,却还是要强地笑:“你听,粒粒还等着我去德州办案的时候去看她呢……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说,我现在连在本州当律师都快当不下去了……没有律所肯用我,我又不甘心回鲨鱼去。我啊,真是太失败了。”
楚闲忍不住心痛,上前一把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
“我知道你有多热爱这个职业。安安,你现在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你已经有我了。只要你肯点头,那么一切都交给我,我来替你安排。”
安澄咯咯地笑。
午夜的街头,人声渐悄,可是风却反倒打着旋子兜过来。
又是深秋,风里已然带了冬的味道。她吸气太用力,冷气便刺疼了她的鼻尖。她用手捅了捅,有一种僵直的酸痛。她想,这时候她的鼻尖一定红了,她就像个小丑一样,长了一只红鼻子,孤孤单单站在午夜里的街头,无处可归。
可是她不想让楚闲看出来。
——她今晚,可是刚刚答应了要跟他朝着交往的方向试试看的。这样的时候,他就陪在她身边呢,她怎么能叫他瞧出来她这样地孤单?
她便强撑着笑,仰头朝他娇憨地眨了眨眼:“你怎么帮我呢?你自己也刚毕业,根基尚浅,就算能帮我介绍几个律所,人家也未必就肯卖你这个面子。”
“再说,我找不到工作都是汤燕犀使的坏,他们不肯要我,不光是不愿意得罪汤燕犀和鲨鱼,怕也是连带着忌惮汤家在律政界的叶大根深。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城中这些律所,我一家一家的都碰过壁了,如果你再帮我介绍,人家也只会因为我而敷衍你的。”
楚闲单边长眉一挑,眸光里突然闪过一片精芒。这种光芒是安澄陌生的——她不是没见过这样的表情,只是她之前都是在汤燕犀眼中见到,倒没从楚闲眼中见到过。
可是那精芒却一闪即逝,他半扶半拥着她,依旧温柔地笑。
“虽然我楚家比不上汤家在律政界的根基,但是好歹我爸也当了两任八年的州检察长。律所
tang们就算不卖我的面子,可是还要给我爸一点面子的。这件事我既然对你提起,我就必定是有把握的。”
他攥紧了她的手,攥得有点疼。
“安安,你该明白的,我在你面前说的话、许下的承诺,都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我才能开口。有汤燕犀这样的劲敌,我在你面前每得一分都难,所以我又怎么能说没有把握的话,平白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几分也都失去了呢?”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