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晕倒,病情危急,流泪是没有用的,方婉擦干眼泪,使出浑身力气,使劲把父亲的上半身抱起来,拉着父亲的双手,又转过身去,企图将父亲背起来。但她瘦小的身体始终不能如愿,怎么使劲都背不起来,还差点把父亲再次摔下去。
就在方婉汗水都急出来时,听到脚步飞奔过来的声音,有人跑过来扶住了方建民,方婉背上一下子轻松了。她抬头一看,竟是方倚豪。
“二叔这是怎么了?”
“晕……晕倒了……”
方倚豪人高力气大,反应也敏捷,二话不说,一把将方建民抱过去,转到了他的背上,然后朝着来路开始飞奔。方婉来不及解释更多,立刻跟上他的脚步。
二人把方建民背上去,招了出租车,直奔江阳城那家小医院。方倚豪的出现,总是给方婉极大的帮助,方婉心里踏实了许多。
经过三天三夜的各种抢救,方建民渐渐苏醒。医生告诉方家人,方建民的癌症已经发生转移,身体各种脏器都有了癌细胞,现在进行任何治疗都没有意义,只有顺其自然,满足病人愿望,让病人的人生不留遗憾。
方建民手术后不过半年时间,现在已经癌症转移,再高超的医术也回天乏力。
方家人知情后都伤感哀叹,曹燕更是痛哭流涕,方婉却一声都哭不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方倚豪知道她心里的痛,站在她旁边,用他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的肩膀。方婉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他坚定支持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酸,真想倒在他怀里痛哭一场。
方建民醒来后,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对医生说,自己不想呆在医院等死,想回家休养,要死也死在家里。医生表示同意。
方家人叫好了出租车在医院大门等着,由方倚豪背着二叔离开病房,往医院大门口去。方婉把方倚豪脱下的外套披在父亲身上,跟着方倚豪的脚步,不时伸手拉好外套,不让父亲受风。
方建民的头靠在侄儿的肩上,感到一阵舒适,开口对方倚豪问道:“倚豪,你不忙着上班跑回来干什么?”
方倚豪不想全家的气氛都这么悲凉,正好借机跟二叔逗逗乐,缓和一下气氛,便笑道:“二叔,我有感应,您和小婉在江边玩耍没我当保镖不行,对吧,我赶回来正是时候。”
方建民微笑道:“你小子,别跟我开玩笑啦。”
方倚豪觉察到二叔的心情轻松了些,说道:“二叔,其实是国庆节放假,我提前了一点回来,我回家就赶紧过来看您,可您家里没人……”他看了旁边的方婉一眼,继续说道:“我掐指一算,小婉肯定带您去江边了,果然,我刚跑到江边,就看到小婉急得哭鼻子呢。”
“你又胡说……”方婉在一旁嗔怪道。
方建民又道:“倚豪,你救得了二叔一次救不了二次,二叔活不了多久了……”
方倚豪把关注力转回二叔身上,劝道:“二叔,您可不能这么悲观,现在我们方家的三个孩子都长大独立了,方家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您要放宽心,总得看着我们三个孩子结婚生子,小婉给您生个胖乎乎的外孙,对吧?”
“你说什么呢?”方婉看着他,脸微微一红。
方建民听到这话,倒真的触动了他,想想女儿的未来,自己还有责任把她的身世问题处理好,以及终身大事定下来,才能放心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院大门口,出租车停在这里等着。曹燕和老大方建国、周若兰夫妇站在出租车旁边,急忙上前帮忙扶方建民上车。
方建民忽然朝众人摆了摆手,说在出租车里坐着胸闷不舒服,不想坐出租车。众人对看了一眼,这不坐车怎么回家?难道就这么背回家?
“不坐就不坐,我背二叔回家。”方倚豪爽快地说道。
“这路程不短哦,倚豪行不行啊。”大伯母周若兰说了一句。
“没事,二叔能有多重,”方倚豪回头对方建民又笑道,“二叔,是不是想考验考验我的力气?您这体型难不倒我。”
方建民也笑了笑。
众人只好依着方建民,曹燕和方建国、周若兰夫妇先把医院里的所有杂物带回去,方倚豪背着方建民,方婉跟在旁边,慢慢走回家。
秋高气爽的日子,方倚豪背着二叔,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倒也轻松,方婉在旁边看着,心里非常踏实,也跟着感到一阵放松。路上碰到不少熟人,都举着大拇指夸方建民的女儿和侄儿是孝顺好样的。方倚豪总能找到各种逗趣的话题,让二叔的精神压力缓和,也让方婉的忧郁心情好转。方婉在旁边一路欣赏着,方倚豪的乐观和责任心,让父亲的脸上出现了温和的笑容,这是她感到最欢喜的。其实,什么大富大贵,什么豪门少奶奶,什么浪漫情调,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不过是家人团聚、和和美美、简单快乐,就这点小幸福。秦风跟她不是一路人,方倚豪却能给她这样的幸福感。
方建民回到家里,继续由方婉给他熬中药调理,方倚豪国庆节七天假期全部用来陪伴二叔,每天想尽办法找话题说笑,让二叔放松心情,还找来一副象棋,想小时候那样,叔侄俩下棋对弈。
节日最后一天,方建民趁方婉去厨房时,悄悄对方倚豪说:“倚豪,这几天有你陪着,感觉真好。但二叔知道,这日子不会太长了,你回去上班后,跟你老板说说我的情况,等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带他来江阳一趟,我有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