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伊德妮致力于解读那本看上去颇有些年头的古书。她雇佣大量途经冬港的吟游诗人和冒险者,并以“轻柔的拥抱”支付他们为他东奔西走搜集信息的应得报酬。时至今日,伊德妮依然仅能读懂古书的只言片语,现在所施展的隐身戏法是她从书中习得的唯一完整的法术。

“找到那个女孩儿,把她关好了,告诉她只要不给我们找麻烦,等事情结束就放她走。”伊德妮忽然听到黑衣人的首领说着。陌生的男子也尚未离去,他惊讶地问黑衣人:“你们不打算杀她?”

黑衣人的首领立刻转向他说道:“闭嘴!你也一样!”说罢命令手下将男子捆绑起来。

伊德妮努力维持着隐身一直等到所有人离开餐厅,法术效力解除后她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以前也经常施展隐身术来方便自己偷偷溜出领主宅邸,却从没有持续过这么长时间,现在她只觉得身体像被强劲的吸力抽空了,连挪动一步都倍感艰难。

“带上我。”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伊德妮感到莫名其妙,因为那声音似乎没有穿过她的耳朵,径直深入了她的脑海。“带上我。”奇妙的声音再次响起,伊德妮审慎地扫视餐厅,最终在餐桌的角落发现一枚木制指环,它平静地躺在纯银的小餐碟旁,没有任何修饰,朴素的像个木头圈。但伊德妮一眼就确定声音是它发出的。“带上我。”声音第三次传来,伊德妮便尝试着向它靠近。当她拾起指环,汹涌的暖流瞬间融入她的身体,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可她没有感受到痛苦,反而觉得精神焕发,仿佛重生般充满力量。

伊德妮没有戴上指环,她本能地觉得如此强大的法器——这个词是她从古书上学来的,她不知道用来形容木指环是否恰当,只是下意识地这么称呼它——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更不会平白无故地赐予她能量,她还没有准备好为拥有它付出代价,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付出何种代价,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用餐巾纸将它包好,并收入怀中。

带上指环后的伊德妮重新施展了隐身法术,并借此大摇大摆地穿过层层把守的黑衣人来到城墙上。她无法打开已经关闭的城门,那有太多人守卫,尽管她完全不用担心被发现,却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升起内闸门的绞盘自己旋转。但她可以想些办法从城墙上爬下去,比如偷些绳子系在城墙上的垛口。

可惜情况比她想象的复杂的多。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城市,已经完全接管了城墙内的安防,冬港的卫兵们或暴尸街头,或消失无踪,居民则被严格管制在各自的房屋内,再没有一个效忠城主的活人出现在伊德妮面前。城外的情势也很紧张,伊德妮接着飘忽不定的火光辨认出城下有两伙人正在交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而他们恰好挡在了伊德妮逃向森林的唯一路线中间。即使现在体内能量充盈,伊德妮仍不敢冒险维持过长时间的法术,也就不可能一直隐身绕过战场进入森林。而在开阔地,亮红色的长裙太显眼了,一旦解除法术效果,她就会成为哨兵箭下的活靶子。

万般无奈之下,伊德妮想起了领主宅邸外围的地牢,那是为了关押被俘虏的冻土海盗而修建的,父亲一度禁止任何人杀死来犯的冻土海盗,他很享受以高昂的价格将俘虏卖给其家人的交易过程。从一路走来所见的尸体数量判断,伊德妮确信多数卫兵仍然活着,如果黑衣人要看管他们确保不会闹出岔子,最好的地方就是地牢了。

于是伊德妮偷偷地潜入了地牢,就像她每一次“饶过”守卫溜出领主宅邸一样。

“我想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对吗?”被关在地牢最下层的陌生男子问道。

男子的发问吓了伊德妮一跳,她本来是想从最下层逐层向上释放俘虏并争取他们的帮助,没想到还没和牢房内的俘虏沟通就被发现了。“你能看见我?”伊德妮反问道。

“我看不见,”男子诚恳的回答,“但我感受到。”

“什么意思?”

“你身边的奥能波动太强烈了,我猜第一次感受到你的波动是在你上次施法的时候,那时候我正在帝都的大竞技场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伊德妮没来由地有些害怕,她颤颤巍巍地说着,想要逃出只有一个囚犯的地牢底层,却被无形的气墙阻拦了。

“我大老远从帝都跑来,你好歹听完我的话再走。”男子说道,“黑衣人的首领很聪明,不过还不够。”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留在这里?”

“因为我得和你聊聊。”

“那你又如何确定我会来找你?”伊德妮被男子的自负勾起了好奇心,她真想看看其貌不扬的“流浪汉”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因为我相信你够聪明,至少比把我关在这的家伙强。”

“好吧,我很乐意听你这么说。那么,和我说说你不能透露名字的组织吧,也许你满足了我的小小好奇心,我会考虑帮你逃出来。”伊德妮一边平静地说着,一边摸索着试图寻找气墙的边缘以便摆脱困境。

“蓝塔。”

“那是什么?”

“砰!”牢房的门锁应声落地,房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男子从牢房中稳步走出,“跟我走吧,你可以亲眼目睹世上最伟大的力量。”

男子的举动着实吓坏了伊德妮,男子轻打了一个响指便破解了她的隐身术,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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