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继续自己被打断的话,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那些光是通过视觉神经来扰乱人的感官判断,进而吸引你去上钩的而已,并不是什么蛊惑人心的妖法。”
文溪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似乎听到了我和那男子的对话,裹了袈裟走向我并及时对莲蛇的光芒进行了说明。
“你好,在下文溪,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文溪和尚依旧是一脸微笑,恭敬地行了个礼。
“鹰泊。”那男子似乎对文溪和尚的解释不够满意,没好气地丢过来两个字。
文溪和尚自然地坐在我身旁,自顾自地同那自称鹰泊的男子聊了起来:“你所说的能分裂重组的巨型莲蛇,可曾亲眼见过?”
鹰泊有些不耐烦:“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随口胡编的吗?”
文溪和尚低头思索片刻:“确定不是幻觉或者是在梦境中所见?”
文溪和尚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急忙默念心法,对鹰泊进行探梦。
果不其然,眼下的鹰泊全身缠满了粉红色的小蛇,这些蛇的头部都是一朵绽放的莲花,与他所描述的莲蛇没有差别。文溪和尚不动声色地看向我,我随即确认地点了点头。
看来,眼前的这名男子的确是染了噩梦,把在噩梦中所见的巨型莲蛇当做了真实存在的东西。
可是那些我刚刚亲眼所见的小型粉色莲花,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鹰泊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仍旧坚持着自己“妖魔”的理论,不想再与我争辩,挥挥手躺下睡去。
文溪和尚看向我,双手摩挲盘弄着他的无患子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转头看向之前的沙丘,早已恢复了一片黑暗的正常。
“沙漠中有类似莲花并且能发光的植物吗?”我看文溪和尚不说话,便主动提出疑问。
文溪和尚摇摇头:“我对沙漠并不是十分了解,现有的知识都是通过一些古籍中的描述了解到的。如果真的有那种通过自身光芒来干扰视觉系统的植物,那也并没有什么稀奇,我之前就读到过有种鱼类,便是通过自身某个部位的发光来引诱小鱼的靠近进而捕食。”
“嗯……”我点点头,“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那些发光的莲花或许是被某种邪祟利用,成为了种植噩梦的媒介。一旦那些人触碰到莲花,便会身染噩梦,而刚才鹰泊所谓的莲蛇,也都是邪祟搞出来的梦境把戏。至于他身上的伤痕,应该就是梦境中的邪祟留下的。”
文溪和尚认同了我的推断,却话锋一转道:“可是姜楚弦,你没有觉得那个人有点古怪吗?”
我一愣:“怎么?”
“他既然身染噩梦,又是如何能拦下企图去触碰莲花的你?”
我低头沉思。不错,从鹰泊刚才的话中,我明显能感受到他对莲蛇的了解,甚至连如何破解那些莲花光芒引诱的方法都了如指掌,与其让我相信他是个噩梦的受害者,倒不如说他是主动沾染了噩梦,为了研究出如何破解的方法。
“难道是同行?”我挠挠头,瞥了一眼睡下的鹰泊,还有他身后的那柄巨型砍刀。
“除了你们姜氏,难道还有其他的捕梦猎人?”文溪和尚对我的话表示疑惑。
我急忙摆摆手:“不不,我的意思是,难不成他这样以身犯险,是为了帮什么人来解除同样中了莲蛇的噩梦……”
文溪和尚点头却不再说话,东方已经有微弱的晨曦笼罩,我重重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今日又是漫长跋涉的旅途,只要再坚持几天,便能顺利抵达敦煌。
一直睡得死死的嬴萱发出了轻微的呢喃,她怀中的灵琚也适时地翻了个身。雁南归似乎早已醒来,有些戒备地看了一眼对面躺着的鹰泊,便默默起身收拾行装。
我原本不想过问鹰泊的事情,毕竟他那粗犷奔放的外表和那柄一人高的砍刀让人看起来不得不敬而远之,可我们身上所剩钱财不多,想要顺利走出沙漠,就必须再次进行补给。我看了看鹰泊肩上鼓鼓的行囊,便拉着文溪小声商量了起来。
文溪听了我的分析后远眺举目无边的沙漠,随后轻轻点头:“不过姜楚弦,咱们得先调查清楚这个莲蛇的来由,如若是过于棘手便没必要铤而走险,毕竟只是为了赚个路费,不必将性命安全搭进去。”
我们五人走在商队的队尾,雁南归肩头驮着灵琚走在最前面,嬴萱打着哈欠,似乎注意到了我和文溪和尚的窃窃私语,于是放慢了脚步停靠在我俩身边,竖起耳朵偷听。
可能是因为沙漠中行走过于闷热,嬴萱将自己黑亮的长辫子倾数盘在脑后,再加上她额前的刘海有些汗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婉了不少。她平日里围在腰间的兽皮裙已经取下塞在了行囊里,只穿了暗红色的紧身短衣和衬裙,更是多了些风情。
她拉了拉肩头的箭筒和弓弩,佯装无意靠近我。
想来莲蛇的本体如果是蛇,对付野物还是身为猎人的嬴萱比较拿手,于是我也没有遮拦,主动招呼她过来,将我起夜所见的粉色莲花和鹰泊对莲蛇的那一套说辞,详细地讲给了嬴萱。
她听后倒是一脸迷茫,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眉毛一挑说道:“那……这玩意儿究竟是花啊,还是蛇啊?”
我摇摇头:“我所见的莲蛇只不过是普通的莲花形状,但在鹰泊的梦境中,它是可以分裂重组的蛇。”
文溪和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抖了抖袈裟上沾染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