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浔和简沫两个小孩子嚷嚷着还要出城去,当然不足以让古氏改变主意,事实上,她这会儿都快后悔死当日答应简浔带她出去了,跟她出去有什么好的,哪及得上留下来与县主联络感情的万分之一?
她可听说,睿郡王十分的疼爱这个长女,睿郡王能因为儿子的缘故变作大伯潜在的靠山,难道就不能因为女儿的缘故,变作他们二房的靠山了?
但宇文倩也笑着发了话:“夫人,您真的只管忙您的去,我与弟弟说完话儿便回去了,我以后还想时常来呢,您这般客气,倒弄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再登门,只怕这两位妹妹也不会再欢迎我登门了。”
古氏就不好再坚持了,只得权衡一番后,笑道:“既然如此,今儿就只能慢待县主了,等下次县主再来时,我再带了她们姐妹好生款待县主。”
又迭声吩咐自己的贴身妈妈:“多派些人去哥儿院里服侍着,茶也要最好的,瓜果点心也要最好的,谁若是伺候得不周到了,仔细她的皮!”
宇文倩少不得客气了一回,与古氏差了年龄差了辈分也是毫不露怯,应付得滴水不漏,好容易才将人又送上了车,以为这下终于可以好生与弟弟说体己话儿了。
没想到宇文修却拉了简浔不松手:“浔姐儿,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就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我要跟着保护你。”
当初的事事后虽没有人细细与他分说,连月姨提起时,也只是白感叹一句‘这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尚且弄得在自个儿家里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有时候想想,还真不如小门小户了’,但他小小的心里又岂能没有自己的一杆秤,如今眼睁睁看着简浔单独同古氏出去,叫他如何能放心?
简浔已笑道:“我不是一个人啊,有二婶沫儿,还有义叔林妈妈他们,这么一大群人呢,哪还需要师兄保护我,你还是留下,与你姐姐好生说话罢。”
宇文修仍是不松手,“姐姐我已见过了,话以后再说也是一样,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罢。”
却是宇文修虽能感受到宇文倩对自己的善意,心里也愿意与她亲近,至少比与睿郡王亲近好得多,但终究姐弟两个是第一次见面,宇文修又有些怕生,忽剌剌让他与宇文倩单独相处单独说话儿,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相较之下,他自然更愿意与简浔一起。
随宇文倩而来的春燕听得这话,不由急了,道:“以后再说怎么能一样,哥儿不知道,我们县主今儿是……”
月姨也小声说起宇文修来:“哥儿,县主难得来,你和小姐却是日日都能见面,日日都能一起玩儿的,还是……”
话没说完,已被宇文倩摆手打断:“说来我也好长时间没出城逛过了,夫人,不知道您介不介意带了我一块儿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说到后面,已笑盈盈的看向了古氏。
一举两得的事,古氏当然不会拒绝,笑道:“我当然不介意,就是怕慢待了县主,也怕王爷与王妃娘娘在家里久等县主不回,担心罢了。”
宇文倩笑道:“我出门前是禀过父王母妃的,夫人不必担心,夫人也不必特地与我准备车马了,我就与我弟弟一辆车即可。”
于是车还是三辆,只是简浔与宇文修的车内多出了宇文倩与春燕主仆俩,待大家都坐好后,一行人方终于驶出了崇安侯府。
一路上,宇文倩都在有意引着宇文修说话儿,言语行动间,甚至可以称得上讨好了,“弟弟要吃茶?我给你倒啊……弟弟要吃橘子?我给你剥啊……”
宇文修却一直淡淡的,不论宇文倩递给他什么吃的,都是一转手立刻给了简浔:“浔姐儿,你吃。”
终于春燕看不下去了,低声嘟哝道:“县主,您今儿明明与王爷说的就是去荣王府见定真县主,却半道逼着车夫来了侯府,还不知道回头王爷知道后,会如何惩罚您呢,谁知道人家还不领情,您又何必再委屈自个儿……”
就知道县主这阵子打听了那么多有关崇安侯府的消息后,不会干待着什么都不做,没想到果然应在了今日,就算王爷事后不打死她,嬷嬷也一定会骂死她的!
“多嘴!”宇文倩狠狠瞪了春燕一眼,“再多说一句,就自己下去!”
转头继续笑向宇文修:“我知道弟弟心里必定怨我怎么没早些来寻你,早些设法接你回京,我也不说什么我也难的话,总之的确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失职,的确是我有负娘临终前的托付,我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哪怕宇文修待她不亲近,她也忍不住想亲近他,想对他好,这种感觉,是府里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从不曾给过她的,她想,这应当就是那种真正的血浓于水的感觉了。
简浔这才知道宇文倩今日竟是偷跑来见宇文修的,难怪她轻车简从的,她先还当是睿郡王不欲旁人知道儿子如今养在崇安侯府,所以让女儿低调行事,没想到却是这个缘故。
那可不太妙了,方才她之所以没有阻拦宇文倩也同了他们一块儿出城,就是想的回头撞破了简君平与陆氏的奸情后,有宇文倩这个外人和睿郡王府的下人,事情“传扬开来”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了,如今看来,怕是不好借题发挥了,总不能害宇文修的姐姐被睿郡王惩罚罢,难得她虽与宇文修素未谋面,却仍能待宇文修一片真心,半点嫌弃与忌惮之色都没有。
可这会儿再要将人送回去,已然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