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知道吗?”
布拉德脸色变了,手指紧捏酒杯,但又不把它捏碎。
“当然。”郑飞对伙计招招手,示意再拿壶酒来。
他的手刚要放下,却是悬停在了半空中,僵住了般。
因为他听见布拉德说:“我跟丢了。”
“怎么回事?”
“抵达伊斯坦布尔的第二天,塞纳进了他们哈里森家族的联络站,出来之后就很奇怪的去了一座城堡庄园,跟到庄园门口我才发现换了个人,真正的塞纳早已不知去向。”
“那安德烈怎么样?”
“安德烈平安回来了,现在在码头,他拿着你给的钱去伊斯坦布尔过了几天逍遥日子,估计这会儿正想着怎么把你敷衍过去呢。”
“你能肯定,他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安德烈吗?”
“是的,在伊斯坦布尔时,他去了好几趟港口,询问有没有去波罗的海的船,大家都觉得他是个疯子。”
波罗的海,世界上盐度最低的海,平均深度只有五十五米,位于欧洲北部,在北冰洋的边缘。
伊斯坦布尔的船想去那里,就得穿越整个地中海,通过直布罗陀海峡,从大西洋绕过几乎整个欧洲大陆,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况且那边冰天雪地的,通常只有收狐皮貂皮的商队才会过去,可遇不可求。
安德烈为什么要去波罗的海?因为,那里是他的家乡。
从陆地上逃走就更不可能了,眼下战乱纷纷,凭郑飞给他的那点钱,绝对撑不到那边。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一天郑飞的船队能驶入那片海域。
安德烈,丹麦王子,在一次战争中沦为俘虏,被抓到敌国后当成奴隶呼来唤去,后来费尽心机终于出逃,流落在异国他乡,不知怎么就漂泊到了里斯本码头做劳工,希望能挣到回国的盘缠。
也正是那时候,郑飞统领上千人的骑士军团来了场暴.动,声势浩大地冲进码头,安德烈趁乱挤上船,成为了郑飞的水手。
做水手虽然苦了点,但薪水比劳工高多了。
几年前,布拉德接到雇主委托去丹麦暗杀一名贵族,在贵族城堡举行的酒会上遇见安德烈王子,还和王子聊了不短时间,王子的相貌和风趣让布拉德印象深刻。
那时候的安德烈,还未饱尝世间沧桑。
那时候的布拉德,也还没自毁容貌。
在船队的水手群中偶然看见王子,向来小心谨慎的布拉德第一反应不是上前叙旧,而是疑虑为什么他会在这?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郑飞。
由于不清楚这位安德烈王子的意图,郑飞决定先不惊动他,监视控制起来,说不准以后能派上用场。
这不,很快就能用到了。
安德烈也曾无数次想跟郑飞开口,亮出身份请求郑飞把他送到波罗的海,回国之后给郑飞丰厚的报酬。
但思来想去,他终究还是没敢开这个口。
落魄的丹麦王子,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个极大的筹码,在安德烈看来,郑飞是个很有野心的人,绝不会放过这极好的要挟丹麦王室的机会。
毕竟郑飞是有“前科”的,在威尼斯时不但糊弄了一大帮贵族,还掳走了罗马尼亚王子,从中获利。
所以,他不信任郑飞,宁愿再熬一段时间凑足盘缠。
其实,所有的误会与隔阂,都是从彼此不信任开始的,往往很简单的事情,被搞得极其复杂。
......
目前,郑飞最关心的不是安德烈,而是消失的约翰·塞纳。
塞纳能利用替身迷惑布拉德,说明他知道布拉德在跟踪,那么甩掉布拉德之后他去了哪呢?他想做什么?
这时,一阵吵嚷扰乱了他的思绪。
酒馆门口,汉斯和圣地亚哥扭打着钻了进来,汉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能勉强拧住圣地亚哥的耳朵,圣地亚哥则是轻轻松松按住他的头。
“你不管管吗?”见郑飞淡漠的样子,布拉德问。
“他们经常这样闹着玩。”郑飞掂了掂酒杯,振臂甩了过去,坠落在地啪的一声碎裂。
不打了。
圣地亚哥用他那大腿粗的胳膊推开汉斯,揉了揉被拧红的耳朵。
“回去想怎么打怎么打,在外面别丢人。”郑飞抬眼一瞥,看见柜台后小伙计肉痛地盯着那酒杯,但又不敢要求赔偿。
“听我说,这次是他......”
“我现在没空听你俩打架的理由,老老实实坐着点壶酒,自己掏钱。”
在多次处理这俩人的矛盾后,郑飞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给他们好脸。就像小孩哭,大人越哄他就越哭,而要是对他不理不睬,自动就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这种心理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求关注。
受到无情训斥,俩人果然安分了下来,默默挑了张桌子坐下。
“你想吃什么?”汉斯没好气地说。
“我想吃的东西多了。”
“你说,我请客。”
“西班牙火腿、鹅肝酱牛排、茄汁烩肉......”
“呃,来两壶酒,两碟烤肉!”汉斯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几米外,郑飞对布拉德耸耸肩:“你看,他们从不会真的打架。”
考虑到中午大家都饿了,郑飞让外面街道上的几个水手也进来吃了点东西,水手们酒足饭饱后,连续奔波两天的体力恢复了不少,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船长,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照之前的计划,成功得到了斯巴达后裔,下一步就要回美洲了,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