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寒暑几载,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流逝了。

年纪轻轻才而立之年不到的骆辰逸看着长身玉立的长子,顿时地也生出了几分岁月催人老的感慨来。

孩子们长大了,如今也要开始承担自己的责任,承担家族责任了。

十四岁的佑宁明天就要下场去考试了,因着身份之故,所以他打落地起便是监生,并不用回苏州祖籍一步步地参加童生试,而是直接地下场参加乡试即可。

本来孩子还小,实在是没必要这么早地去下场考试,可是林佑宁自己拿定了主意,别人再如何地劝说也没有用,骆辰逸和黛玉在参考了孩子的意见之后,决定放任他自己去了。

左右他们这样的人家也实在不需要科举上的锦上添花,不过是名头听着好听罢了。

想想在宫廷中病的半死,可还迟迟不肯咽气的皇帝,骆辰逸也是感慨。

皇帝病的半死,太子已经开始全面地监国,代替皇帝处理一切的朝政大事了,可皇帝就是死撑着不闭眼。

太子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一边儿地要处理朝政,另一面还要在皇帝的病榻前尽孝,这样十天半月下来,只熬的他双目洼陷,两腮无肉,形容如同鬼魅,倒是看着有些可怖。

要说起来,这些人中,最为疼爱太子的肯定不是太子妃,而是皇后娘娘。

对于宫廷的女人来说,是没有丈夫的,高高在上的那位只能是主子,而不能当成是枕边人来对待。

皇帝对于皇后来说,永远都不是丈夫,可能会是合作者,可能会是某些时候的依靠,单永远都不会真心真意地将他当成是丈夫,当成是枕边人。

所以现在看着死撑着不离开的皇帝,看着熬的瘦骨嶙峋的儿子,赵皇后心中有了计较。

如今的皇帝已经病的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

唯独两只眼珠子的转动才会让人能看出来他还是个活人。

看着他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赵皇后心中也是有些伤感的,毕竟夫妻结缡几十年,纵然是没有什么感情,可到底也是有几分不忍的,可是想想自己的儿子,赵皇后又觉得自己的这份儿心软实在是太无用了些。

宫廷这么多年,她本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虽然没有亲手杀过人,可是死在她手上的人也确实不少。

皇后看着自己让人准备的那盆儿清水,再看看丈夫惊恐的表情,心底的伤感倒是少了几分,内心里泛起了几分兴奋来。

皇帝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和自己相敬如宾,夫妻情深的皇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如何地能不惊恐?

人都是惜命的,尤其是皇帝,真心是恨不得自己能万万岁的,可谁也无法真正地长生不老。

可在自己的寿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自己竟然还会遭遇这种事情,如何地能不让皇帝愤恨恼怒。

他想张嘴喊人,可早就丧失了语言能力的皇帝甚至连出声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其他呢!

“陛下,请你千万别怪我,不过是因为心疼儿子,他都熬成了那副样子了,你不是最心疼太子了?如何如今竟然能这般狠心地看着他生熬呢?权当是最后疼儿子一次罢!”

皇后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地拿出了已经喷湿的麻纸,对着皇帝的面门上贴了下去……

两刻钟之后,看着神色略显狰狞,带着几分不甘的皇帝,赵皇后略略地整理了一下丈夫的遗容,哑着嗓子道,

“皇帝宾天了——”

有了她的这一声哭嚎,慌神儿的不是一个两个,可到底大家对于陛下的身体状况有所了解,所以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太子跪在父亲的遗体面前,在伤心的同时也是生出了万分的紧张和期待来,毕竟自己终于熬到了这一日,终于可以坐上那个十拿九稳的位置了!

赵皇后却是因为皇帝之死,夫妻情深到了送丈夫最后一程都不能的地步。

病倒在床榻的赵皇后强撑着参加了儿子的登基大典之后,又再一次地病倒了。

大家都在传扬着帝后情深,赞颂着赵太后的深情,唯独她自己知道,自己为何会病倒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讽刺。

大行皇帝宾天,新帝登基,这个老迈又年轻的帝国似乎又重新散发出了活力来。

新帝的性子柔和,并不似先帝那般强硬,可到底也是处理朝政多年的,并不是由着人欺瞒的,所以他总是能以柔克刚,化解种种的矛盾和危机。

三十六岁的林骆辰逸,静孝驸马也终于踏上了自己权臣宠臣的道路,成为了户部尚书,这样年纪轻轻的户部尚书,可到底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有不忿之意。

想想这些年这位林骆大人做出的贡献,至少表面上,大家能说上一句心服口服的。

至于私下里的羡慕嫉妒恨,自然是不必说。

人活在世上,哪里能真的如同圣人一般,不遭人非议,不遭人诟病,不遭人痛恨的呢?

可是那些崇拜,感激的目光就能抵消了一切的负面情况。

骆辰逸自己觉得自己成就感十足,所以对着那些人的酸言酸语直接地忽略掉,不去理睬便是了。

骆辰逸自己想的明白,看的也通透,黛玉又不是喜好交际之人,也是因着丈夫的步步高升,她反倒是越来越少出门应酬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教养几个孩子。

接下来的几年,根基稳固,又有帝王撑腰的骆辰逸在心底的支持下,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在全国大多数的贫旱地区推广了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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