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骆文远自打上次中了算计之后,身子就一直弱的不行,将养了这么好几个月,可仍旧是弱不禁风之态,别说是上朝理事了,便是每日下地挪腾几步,都能让他觉得眼冒金星。
好在皇帝还算是仁慈,只让他休养,并未让他致仕,这已经算是对骆文远最大的宽慰了。
骆文远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二房也没人敢怠慢他,好医好药,好吃好喝地供着,将养着,听太医之言,纵然日后好全了,可骆文远也会留下病根,日后的身子只怕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了,况且与寿数上有碍。
尽管恼火父亲的种种作为,可毕竟那也是自己的亲爹,骆辰逾自然是做足了孝子状,半点儿也不忤逆,任由他在家里胡风喝雨,一派当家做主的模样。
可另一桩事儿,压在骆辰逾的心头,只觉得沉甸甸的。
尽管他想永远地将此事烂在心中,再也别提起来,可只要看到自家老娘的面孔,看着她时不时地幸灾乐祸的形容,骆辰逾觉得自己真心是快要忍不下去。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不行!
所以骆辰逾就想着劝解自家老娘一二,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父母也曾琴瑟和鸣,百般恩爱过,不管如何,总不能不顾夫妻情分吧?
可惜的是,不管儿子怎么劝解,小宋氏对丈夫已经算是彻底地死心了,压根儿就不接茬儿,甚至还是一顿的冷嘲热讽,毕竟自己这么冒险,所作所为,说到底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儿子。
可这个死孩子,不说为自己遮掩,竟然还大喇喇地指责自己,简直狼心狗肺。
说的热闹的母子俩压根儿就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毕竟依着小宋氏对于自己院子的掌控,也实在是没人有胆子偷听。
可偏生,骆文远这几日躺的整个人都是僵硬不已,住着手杖出来走动一二,神是鬼差地就来到了这里,看着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在诧异的同时也放轻了脚步。
妻子这些日子的态度他自然是感觉出来了,所以这母子二人是背着自己在谋划什么?
难道,难道是……
骆文远心下一动,更加地小心翼翼,不长的一段路,愣生生地让他出了一身的汗,骆文远倚着不远处的柱子,支愣着耳朵,开始了自己的偷听。
这母子二人,越说越不靠谱,最后竟然牵扯出了这样的事实真相,骆文远如何能忍受的了?
枕边人的算计自然是让骆文远怒不可遏,怒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的很,这就是我骆某人的妻子,我的孝顺儿子……”
骆文远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拐杖将门推开,唬的小宋氏和骆辰逾两人变了脸色。
“老、老、老爷……”
“父、父、父亲……”
母子俩惊诧时一模一样地表情和言辞更加地让骆文远恼火!
“老爷?父亲?你们母子眼里果然还有我这个老爷?”
“果然是我的好妻子,我的好儿子呢!”
骆文远一把地推开了前来搀扶自己的骆辰逾,怒笑道。
“父亲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您千万别动怒,不管是打还是罚,儿子都认了,您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骆辰逾顺势地跪地求饶道。
“你们母子还有将我放在眼里?我这个老爷还不如趁早死了,也好让你母子称心!”
骆文远自己一个趔趄,差点儿就跌倒,扶着门槛儿,用拐杖指责骆辰逾骂道。
“你这无知败德的妇人,不过是一介继室,竟然敢谋害一家之主?小宋氏,你好大的胆子!”
骆文远看着一脸凄楚,不断磕头的儿子,再看看面上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的妻子,喝骂道。
“骆文远,你有证据吗?不过是几个外室罢了,纵然我打杀了又如何?可别在我面前摆着你那副道貌岸然的臭架子,老娘受够了,懒得搭理你罢了,可惹恼了我,将你的丑事儿揭露出来,让你骆文远成为落毛的凤凰,让世人也瞧瞧你这副皮囊下的丑陋,谁又比谁干净多少呢?”
小宋氏略略地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额头上青紫一片的儿子,对着骆文远嘲讽道。
“果然是个蠢货,你以为没了我,你还能有这二品的诰命可做?不过是个庶女,能嫁入我骆氏为妇已然是少了高香了,竟然还如此地不知足,宋家人果然寡廉鲜耻!”
骆文远这地图炮开的,将宋家人都给牵扯了进来。
宋家虽然没落了,可那还是自己的娘家,骆文远凭什么这么挤兑自己的娘家,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小宋氏气的恨了,手边的茶盅子直接地给扔了过去。
骆文远这些身子身子弱,反应自然是慢了半拍,虽然看到茶盅子过来了,也极力在躲,可仍旧是慢了半拍,所以这滚烫的茶盅子,直接地泼到了骆文远的头上,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骆文远吃痛之人,整个人仰倒了下去,骆辰逾极力地扑上去,想要去护住骆文远,可惜的是,他的后脑勺还是磕到了门槛上!
一下子血流成河,骆辰逾扑到了他跟前,急忙地唤人,可惜的是,骆文远的瞳力已散开了……
小宋氏看着地上那一滩的褐色的血液,自己也唬坏了,
“啊——啊——啊————”
这样的声音在大宅门子里自然是引起了巨大的波动,骆辰逾到底是男儿家,很快地就冷静了下来,
“母亲别慌张,父亲不过是一时站不稳罢了,与母亲又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