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远上京,其实是带着极大的自信的。毕竟自己是兄长的亲弟弟,毕竟自己也是四品官员,纵然自己犯错了,兄长也不会弃之不理。

大哥的性子作为弟弟的骆文远很是明白,责任心太重的一个人。

纵然是其他的族人也不会不理的,更别说是自己这个亲弟弟了。

可上京这么多日子,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只怕自己估计错了。

可骆文远并不死心,总觉得纵然大哥不理会自己,那么就算了,反正靠着自己的能力本事,不说谋取高位,可好歹起复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吧?

可惜的是,他和吏部的官员,往日里的同僚,甚至是骆家的故交有来有往的,交际往来,送礼送了无数,银钱花了不少。

可实职?

压根儿就没人接茬儿。

不少人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再不然就是婉转地劝他,让他家去求了骆阁老,总归是亲兄弟,老大人总不会不管世兄吧?

一个两个这么说,骆文远也许还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三个四个都这么说了。

骆文远自然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儿来了。

这么说,大哥在其中动了手脚?可大哥凭什么呢?

自己眼看着都要四十岁的人,难道还要继续蹉跎下去吗?

骆文远心中不忿,再者说了,他还有儿子没有成人呢?为了儿子,他也要振作起来的。

骆文远气愤愤,恼火火地去找了自家大哥。

对于二弟的不请自来,骆阁老也不恼,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之后,骆文远只觉得自己满心满肺的火气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坐吧!”

骆文远心生忐忑,听着大哥淡淡的声音,他坐了骆阁老的下首。

骆阁老将自己手头上的公务收拾了起来,双目锐利地盯着自家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当初你上京时,我已经为你分析过如今的局势了,也说过缘由了,你为何还要上蹿下跳的,徒惹人笑?”

“大哥,有您这么说话的吗?上蹿下跳,听着多难听?”

骆文远在自家大哥跟前似乎也没了几十岁的城府,一脸郁卒地道。

“瞧瞧你,儿子都即将及冠了,还跟我这儿撒娇呢?”

骆阁老淡淡地道。

“我的儿子哪里二十岁了?辰逾才多大点子呢?现如今不过是十二、三罢了。”

骆文远对着大哥道。

“辰逸可不就是快二十岁的人了?他不马上要及冠了?”

骆阁老淡淡地对着自家弟弟道。

“大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他现在可是林氏赘婿,我如今只有一个儿子。”

骆文远撇撇嘴,一脸嫌弃地道。

“你个混账,若不是你当初贪图权势,好好的儿子如何会成为了别人家的赘婿?果然辰逸还是骆氏子,那么今日的状元便是他的,哪里还能有别人的份儿?”

提起这事儿,骆阁老就一肚子的火,恨不得踢自家这个蠢弟弟两脚。

“大哥,辰逾将来可未必不如今科状元呢。辰逾可也是个孝顺上进的好孩子呢!如何大哥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不孝子?”

骆文远绝口不提自己当年卖了儿子换前程一事儿,反倒是将自己的贴心孝顺的好儿子骆辰逾给捧上了天。

“错把鱼目当珍珠,我也懒得说你,且看吧,有你后悔的时候呢,果然五侄儿是个好的,如何我没有听过他的才名?辰逸似他这般大的时候,早已经是名满江南的小才子了。当初也是我的私心,所以婉拒了望林书院的招揽,否则的话……”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骆文远却是有些惊讶的,

“大哥,这事儿何以我并不知道?”

“唉,说起这事儿来也是我的一片私心,想着果然辰逸将来能得了状元之名,与我骆氏,骆氏家学来说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所以婉拒了老友的好意,现在悔之晚矣!”

骆阁老脸上明显地晦涩也是令骆文远震动,他虽然也知道大哥一直对于长子看重有加,可真的没想到,竟然让大哥后悔成这个样子。

骆文远想想自己干过的事情,虽然未必有多少的悔意,可终究有些讪讪然。

自从长子入赘之后,似乎大哥还真是没有指责过自己。可没想到今时今日,大哥旧事重提,所以现在,大哥这是要和自己算后账了?

“大哥,这就命,骆氏纵然少了辰逸,这不还有两个侄儿,还有辰逾不是,往事不可追,咱们且期待未来,是不是?”

骆文远到底脸厚心黑,反倒是大喇喇地劝说起了自家大哥。

骆阁老直接地被自家二弟给气笑了。

“是呀,这都是命,合该骆氏衰败,少了强势聪慧的领头人,骆氏除了衰败一途外,还能有什么法子?”

骆阁老略显颓丧地道。

“大哥,何至于此?辰逸,纵然我承认他是个聪明孩子,可不至于没了他,骆氏便要衰败了吧?”

骆文远因着大哥的夸张隐隐地有些不悦,质疑道。

“说吧,你找我有事儿吗?若是为了起复一事儿,那么你不用说了,这事是我压下去的。你也别妄想了,总之三五年内,你不准出仕。”

骆阁老想起侄儿几次出手,将对方算计到了骨子里,循序渐进,狠辣无情,最后并不以为傲,反倒是平平静静过日子。

他越发地后悔了,看见不知悔改的老二,也歇了心思再说其他了。有这样偏心又拎不清的父亲,怪道辰逸他宁愿入赘也要离了骆家呢。

“大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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