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黄昏,落叶在夕阳中飞舞,甚是美妙,也甚为凄凉。
沉默的靠在那块冰冷的墓碑上,微凉的指尖不断的抚摸着那张带着和蔼笑容的脸,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陆以晴就一直这样,一刻都没有变过。
脑中再一次不自觉地闪过邵天明的那句话,其实没有人知道,陆以晴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意外与欣喜是相等的,至于她为何会觉得欣喜,陆以晴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那种欣喜的感觉在看到席博琭的照片之后,就变成了自责,所以,她现在才会来这里,可是为何,她靠在席博琭的墓碑上,却还是会想起邵天明?
夕阳很美,只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随之便是漫无边际的黑暗,笼罩在黑暗中的墓园,无声中透露出一股阴森的气息,可是陆以晴却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她现在只想弄明白,为什么自己靠在席博琭的墓碑上,却还是会想起邵天明。
秋日的夜晚,风阴冷阴冷,吹得人从心底觉得发寒,因为寒冷,陆以晴忍不住缩成一团。
一件厚重温暖的大衣无声的落在身上,有些惊慌的回过头来,却看到了一个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找你啊。”
这么晚了,陆以晴既没有回家也没有留在公司,那她唯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我想你一定有话想和他说。”
席博琭是陆以晴心底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这一点,邵天明很清楚,也很理解。
“他要是还活着,那该多好。”
蹲在席博琭额墓碑前,邵天明一脸惋惜的看着墓碑上的席博琭,若是他还活着,今天的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可惜,没有如果。
“如果他还活着,我们就不会相遇了,如果他还活着,我就不会喜欢上你了,如果他还活着,你们现在一定很幸福,对吗?”
像是在问陆以晴,又像是在问自己,其实邵天明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他最开始帮助陆以晴,是因为偶然,后来对她的关心,完全只是抱着一种管闲事的态度,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她的态度开始转变了?到如今,邵天明自己也记不清了。
邵天明的问题,很自然的没有得到答案,就像那种如果永远也不会发生一样。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不然,你哥要担心你了。”
直到天色更晚,邵天明才将陆以晴从席博琭的墓碑上拉起来,裹紧她身上的外套,带着她向外面走去。
“现在不行。”
“难道你还准备在这里过夜啊?”
在墓地过夜,陆以晴也不觉得瘆得慌吗?
“你理解错了。”
陆以晴有些无奈的看着邵天明,他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能把自己那句话理解出这个意思。
“错了?”
盯着陆以晴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继续说明的意思,邵天明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我也没有说是现在啊。”
席博琭的死,是陆以晴心中一个打不开的死结,除非给席博琭报了仇,陆以晴或许才可能从这个死结中把自己救出来。
凝视邵天明许久,陆以晴微微的垂下了眼睑,邵天明的那句话,已经充分的说明了,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好了,赶快回家吧,不然,你哥要疯了。”
沉默的点点头,快步的跟着邵天明离开了墓地。
用最快的速度将陆以晴送回了家,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了陆可满世界找人之前,把陆以晴给送了回去,不然,这要是让陆可找到他们,一准儿会以为是他诱拐了他的宝贝妹妹。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以晴一进门,就收到了陆可的夺命连环审问,真是的,他最近不是心情不好,什么事都不管嘛,怎么还有时间来管自己的事儿?
“我累了,先去睡了。”
对于自己的行踪,陆以晴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再说了,也没办法解释。
“等等,你这件外套是哪儿来的?”
经陆可这么一提醒,陆以晴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邵天明的那件外套。
“糟了,忘了还给他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但是话一出口,陆以晴就后悔了,因为此时此刻,陆可正以注视外星生物一般的眼神注视着她。
“哥,你能换个眼神儿吗?我害怕。”
陆可那眼神也太吓人了,不就是一件外套吗,他至于这样嘛。
“忘了还给他了?谁啊?”
“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住在哪里?认识多久了?你今天是不是和他一起出去了?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天哪?陆可的这些问题让陆以晴有了一个感觉,那就是立刻昏倒,估计就是警察查户口也没他这么仔细。
“哥,你歇歇吧,我只是见了个朋友,又不是去见恐怖分子,你至于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恐怖分子?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复杂,知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知不知道……”
“他是邵天明。”
抓紧时间打断陆可的话,不然陆以晴觉得自己会被他给累死,老天啊,他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几岁的孩子,每次都是这番说辞,他真不嫌累啊。
“邵天明?你是和邵天明出去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