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羽沉默了，将头压得更下，或许她和李信然真的连一句打招呼的情分也没有了。手掌不知觉地握成拳头，她想要离开，现在就走。
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李信然可能不知道她上来，要不然他也不会来吧？
李叔叔从厨房走来，憨笑着走到沙发坐下，“从来都不会做饭的家伙，那么讨厌做饭，今天竟然将我赶出来，他在里面帮忙了。”
李皓平笑看着韩千羽，回他爸爸的话，“可能是千羽来了，想要露一手。”
韩千羽心沉沉的像压着大石头，一个人垂着头。
至于李皓平和李叔叔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听见。
这顿晚饭，韩千羽一直沉默着低头吃饭。李叔叔跟她说话也断断续续地回了几句，目光一直不敢去正视坐在她前面的李信然。
而他，也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吃了一点点，和快就说饱了，然后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大家有说有笑，韩千羽也勉强地挤着微笑跟着他们在闲聊。吃了饭，大家的阵地转移到了客厅。
李信然就上了二楼房间。
天色渐黑，夜幕降临。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晚上。
李皓平站起来，对韩千羽说，“千羽，我送你回去吧。”
韩千羽点头，拎着背包跟着站起来。
“二哥，我今天没有开车来，你送我吧，我们顺路。”李若兰也站了起来，转头对韩千羽说，“千羽，你坐我大哥的车吧。”
韩千羽愣着还没反应过来，李若兰就挽起李皓平的手拖往外走，“二哥，我们走吧。”
“也行，千羽你叫我大哥送你。”
李皓平被拖着一边走一边回头。
不行，一点都不行，看着李若兰将李皓平快速拖走，她觉得这是若兰故意的。
李叔叔走到客厅边上，对着二楼喊，“信然，你下来送千羽回家吧。”
韩千羽惊愕地看着李叔叔，“不用了，叔叔。我自己出去外面打车就可以。”
李叔叔转身，不悦地说，“打什么车，一个女孩子夜里多危险啊，而且这边的出租车不好打。”
韩千羽背上双肩包，“没关系的，我自己走就好，真的不用送。”
不由李叔叔反对，韩千羽背着包就往外面走，像是落荒而逃的感觉，开了门伸出手说，“我有空再来看你。叔叔拜拜。”
说完，她将门关上了。
她不想坐李信然的车，李信然也不想让她坐的。
仰望夜空，晨星寥落，街灯昏黄。
韩千羽站在街道上等着出租车，这段路的确很少车经过，更别说是出租车。
无奈，她只好一个人走在马路上。
突然，一辆从身后行驶过来的跑车在她的身缓速慢性。韩千羽停下脚步歪头看向跑车。
车子也停下来，车窗缓缓滑落打开。
“上车。”李信然冰冷的声音从车内传来。韩千羽脚像生了根似的无法动弹，心情异常复杂。
李信然只说了一句话，便没有再说了，空气像是弥漫着寒冰的气流。
他坐在车内目光看向前方，她站在外面歪头看他冷冰的侧面。
谁也没有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一直僵持着，各有所思，任时间流逝。
夜晚的风有些凉，轻轻吹拂而来，拂过韩千羽的脸，像渗透了心，隐隐的发寒，僵持很久她回过神，然后跨开脚步往前走。
她刚走几步，突然一个身影快速闪到她的身侧，她惊了一下。下一秒，李信然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回拖。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粗鲁的将她塞进车厢，嘭的一声大力关上车门。
韩千瑜慌了神，瞪大眼睛看着他绕过车头，走向驾驶位上。
“把安全带拉上。”李信然阴沉的脸目视前方，冷冷的喷出一句，然后启动车子。
韩千羽挂上安全带，一路上车厢内寂静，压抑，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冷沉在气流中散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是一路回到公寓楼下，直到她下了车，两人都没有看对方一眼，没有一句话。
韩千羽站在夜里的道路下，看着他的车子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车子消失在车流中，她的心依然没有平静下来，那是一股莫名的落寞。
片刻，她低头从裤袋里面拿出手机，打开了李信然的微信，想了很久，在上面发了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