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信使来之前作出决定就好,不用这么仓促……”千叶的话未完,莫朝云就给他的外腿侧来了一掌,带了两三分力道,不会伤到他,但是抽上会很疼。
奇怪的是,千叶并没有闪躲。莫朝云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他是闪不开。忽然之间,她唇角又微微忍不住翘起,因为想笑,又不想被他知道,所以她仍是没有抬头。
千叶好半晌没说话,她知道他在看她,或许是在瞪着她,管他呢!
“生龙活虎,想来脑子也很清醒。好,唱礼侍去取战环来。”
尘埃终于落定,唱礼侍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无声凝聚的冷汗。第一次觉得做个唱礼侍都要这么惊心动魄,也是不能更辛苦了。
千叶看了眼唱礼侍低首举高的檀木托盘,然后轻轻撩起了上面盖着的红色搭盖,却见盘心的软垫上静卧一只手环。
莫朝云好奇想要抬头去看时,却听千叶道:“起帷幔。”
语落鱼贯而出四名女婢,手中随着走动展开了一道白色帷幔。四位女婢各占一角,双臂展开,随后将四个断面围在了一起。白色帷幔隔绝了那些人头攒动,白色边界里只剩下了莫朝云和千叶两个人。
莫朝云不解抬起头,正看见千叶手持手环,然后握住了她的右手。莫朝云以为他要将手环给她套上时,却见他直接撸起了她的衣袖,最开始是手腕,再然后是小臂,接着是手肘……
“喂!”莫朝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不讨厌他的碰触,但这众目睽睽的,让她露出整条手臂也是有些羞人。
“你以为为何要围起帷幔?”千叶的动作未停,直接露出了她细白的手臂,“因为手环是套在上臂中央位置的,并非手腕农家弃妇的古代奋斗日子。”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裸/露的上臂,即使知道他只是在为她戴上手环,但依然不能控制的脸红起来。从小到大,她都是很珍爱羽毛的,成年之后更不曾被任何男人看过自己的肌肤,可是自从遇上了千叶,就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对了。
莫朝云胡思乱想着,却听千叶声音低沉道:“不过是看下手臂而已,你紧张什么?我不会乱碰你的。”
她闻言小声哼哼道:“这我倒是信,你就没当我是女人。”
说来也是神奇,那手环原本十分松垮,但是当千叶扣紧手环时,它竟然好像活的一样,严丝合缝紧紧套在了莫朝云的上臂之上,不会觉得紧到不舒服,当然也不会松得掉下来,它仿佛悄悄找到了怎么和莫朝云的手臂融为一体的诀窍,就好像长在了她的手臂上一般的自然妥帖。
莫朝云看着手臂上凭空多出的那圈圆环,惊奇道:“它……就像是活的一样。”
千叶放下了她的袖子,盖住了她的手臂,也盖住了战环,最后才道:“它就是活的。”
听千叶这么说,莫朝云立时觉得手臂凉飕飕的有些发木,她颤颤道:“你又胡说骗我,是不是?”
千叶却不答话,他只是手上用力,将莫朝云拉起来,“跪了那么久,你不累啊?”
跪着时不觉得,因为弯曲的腿已经有些失去知觉,但猛一站起来,失去知觉的腿却立刻有了一脚蹬空的错觉感,于是莫朝云踉跄了几步,在千叶手臂的牵引下,靠进了他的怀中。
恰是此时,帷幕散去,于是莫朝云依偎在千叶怀里的一幕,便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那一刻大家仿佛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一般,四周一下子静得不正常。
有人低声窃窃,“那个位置空悬了那么久,终于又被人占据了,我的心都碎了,我宁可它一直空悬,还能让人有点念想,我的千叶大人……”
不远处有个上了一点年纪的声音道:“一对璧人……都十年了,这么一看,就好像和十年前一模一样,那位姑娘红裙惊艳没有变,千叶大人年少俊俏更是没有变。”
“千叶大人自是天人之姿不会变,那姑娘却不是当年的姑娘了,唉……”
议论纷纷中,一双涂满丹蔻的玉手狠狠交握,拧得手指都开始发白。侍立一旁的不惑看了一眼红焱几乎凝固在场中的那双眼睛,心底叹了一口气,“尊主,大典已毕,我们还是回去吧。”
红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毫无回应。她只是死死盯着场中那抹白,以及那抹白身边碍眼又热烈的那片红。
红焱的声音带着疲累和失望,她嘶哑着嗓子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是这么像的一个人,哪怕是旁人也好啊,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惑,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若真是换了旁人,你就真能释怀了吗?不惑心知红焱到底在耿耿于怀什么,但此刻见她失魂落魄,还是低声顺着她道:“她只是穿着红莲裙甲,覆着面纱罢了,其实我看过好几次了,她和千夜并不太像。”
“我怎么觉得很像呢,尤其刚刚她看千叶时的眼神,像极了那个女人……”红焱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微微冷笑起来,“不过时间会证明,走到他身边的女人,才是这世上最不幸的女人,我等着看她那可悲的下场酒后乱男宠(原名:男宠我不配)。”
*****************************************************************
他一路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从中宁幽馆一路回了天人殿。她虽然喜欢着他,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和他姿态亲昵还是有些吃不消,所以刚刚在高台上时她便慌得手足无措,然而千叶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