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众人纷纷醒来,活动一番后,感觉力气恢复了七八分,便继续寻崔西良营寨。
只是山路时有时无,极易走错方向,刘实虽有经验,但也走了众多冤枉路。好在经过一夜的休整,众人心头的恐惧之感渐渐消退,此时只想着找崔西良,也都不觉疲惫。
虽是山野,但往日猎户、农夫频繁开垦,山中早已没了野兽。又走了半日有余,只听得刘实大呼:“到了,到了,翻过这个山头就是剡县!”
听刘实这么一说,几人都打起了精神,更是小心翼翼往前走去。翻过山头,只见下方陡然出现一条小道,顺着望去,前方就是剡城。
“有人,趴下!”庞安低沉地惊呼一声,众人立马趴在树下。
定睛望去,前方山路上走来一行数人,腰间都拴着唐刀,正是昨日山道中那些叛贼的打扮。
“他、妈的,老子总算找到你们了!”许立低声怒道。
刘实指着前方的河流,对陆承空说道:“陆公子,这条就是剡水河,此河穿剡城而过。”
庞安见着这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剡城,说道:“照此看来,正如承空所料,崔西良已经攻下剡城,叛军的巢穴定在城中!”
天禄犹豫道:“咱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想办法回军营禀告赵将军?”
宋强左顾右看,神情有些飘忽,道:“既然崔西良攻下了剡县,他……他必定兵强马壮,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禀报赵将军吧。”
想着昨日两千军士的枉死,庞安还被傲洪扇了耳光,陆承空怒从心起,咬牙切齿道:“不可回去!你们还指望赵墨这个草包?”
庞安听陆承空说完,想到傲洪昨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自己耳光,心中顿感无奈,虽拿不定主意,但还是说道:“走,先跟上去瞧瞧,待会……见机行事。”
天禄、宋强二人见劝说不动陆承空与庞安,只得硬起头皮,跟在最后。
几人顺着山路走了一盏茶功夫,过了剡水,又偷偷走了片刻,才来到剡城之外。果然见着此处城门破损,郊外一片狼藉,城内翠烟袅袅,更是确定了叛贼就在城中。
众人虽是找到了崔西良的军营所在,却开心不起来。此时算上陆承空这个书生,也勉强共有六个残兵,如何能敌得过数千的叛贼?
“原来躲在这里!”许立握紧手里陌刀,问道:“陆公子,咱们这就杀下去?”
庞安也没了主意,他心头明白,如果贸然暴露在叛贼眼前,便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自寻死路。
陆承空环顾四周,指着后方有一小山丘,说道:“咱们先到那高地去。”
庞安看了眼四周,说道:“都打起精神来,此地乃是崔西良巢穴,万不可掉以轻心!”说着,便带着众人沿着山边,朝那高地走去。
此时虽是午后,但天却阴沉得紧,飘起了毛毛细雨。
几人才刚走上高地,忽听一声箭响,刘实便倒在地上。
“刘实!”庞安蹲了下去,把刘实翻起身,抱在怀中,只见一箭从他后背穿胸而过。
刘实嘴角满是鲜血,双眼直瞪,浑身抽搐,已是‘吱吱呜呜’说不出话了。
“这有军府的人!”
原来崔西良怎会不知此高地紧要?早就派了士兵在此巡视。这巡视的叛贼一早就见着了这六个身穿大唐军服的士兵,只一箭就射倒了刘实。
许立急忙转身望去,共有五个手持兵器的叛贼跑了过来。
“操、你娘!”许立口中大喊着,提刀便与这五个叛贼战在一块。
庞安见着刘实死在怀中,悲愤万分,抽出唐刀就朝身后之人冲了过去。
见着众人厮杀在一起,陆承空咬着牙,也拿起唐刀冲上去。
此时庞安正与一人缠斗,看到那叛贼背对自己,陆承空深吸一口气,闭着眼,使出全身力气劈出一刀,只听得那叛贼“啊!”的惨叫了一声。待睁开眼后,见着那叛贼后背已被自己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但他却飞出一脚,把庞安踢倒在地,也不去管地上的庞安,只是转过身,瞪着血红的双眼扑向自己,口中大喊:“你敢偷袭老子!”
陆承空这一刀乃是平生第一次伤人,他是见着刘实毙命在眼前,才鼓起勇气。然而当眼前这人满脸杀气扑向自己,心中又忽然害怕起来,双手高举着唐刀,不停颤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庞安见陆承空已在生死关头,双脚一蹬地,使出浑身力气把唐刀甩向这人后背。飞出的唐刀偏了不少,只是划过这人的大腿,他立马单膝跪在陆承空面前。
此刻,庞安手中没了兵器,这一甩又用力过猛,脚一软扑在地上。他见此时正是制敌的大好时机,冲着陆承空大喊道:“快一刀砍他脖子!”
可是,陆承空仍举着刀不知所措,庞安又急喊道:“快啊,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劈下去!”
还没等陆承空反应过来,又见一叛贼跑到庞安身前,一刀刺了下去。庞安转身避让不急,这一刀结结实实刺进了他的小腹。
“啊!”庞安叫声极其惨烈。
陆承空见状,心顿时沉了下去,双眼泛起血红,双手握刀,高举过头,朝着眼前那人的脖子处猛劈下去。
这叛贼的脖子裂开一道大口子,鲜血不断喷出,直直倒在了陆承空脚下。
“庞安!”陆承空哪里还顾得四周之人,嘴里大喊着,举起刀,扑向庞安身后的那叛贼。
可此时怎还来得及?那叛贼趁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