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殷正易走了过来,他见着站在大门处的陆承空,便迎了上去,道:“承空,还站在门口干什么?”
陆承空对殷正易与自己的关系已有初步了解,也不扭捏,恭敬道:“见过殷兄,我这就进去。”
毕竟陆承空还是头一次走进古代的学府,他紧跟在殷正易身后,不停扫着周围的一切,看着人来人往的场面,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四门学隶属于国子监,有博士、助教十人,学生共有七百人。
没走多久,两人来到一处厅堂外。陆承空停下脚步,仔细的朝里看去,厅中约有四十张木桌椅,已有不少人坐定。这些人都穿着宽袖袍衫,甚至不少人束有头巾,瞧上去颇为正式。陆承空感受到了此处庄重的气氛,赶紧理了理衣服。
“殷兄,你可来了。”这时,只见罗修远笑意吟吟的走了上来,但当他看到了一旁的陆承空后,脸上的笑意变得阴冷,并不搭理。
罗修远身旁还跟着一人,名叫周怀志。人分三六九等,官学中的生徒之间,更是讲究如此。周怀志与陆承空家世相当,两人交情不浅,但性格相差甚远,他从心底里就想巴结上殷正易与罗修远这等背景深厚之人。周怀志本想与陆承空多交谈几句,但刚才已把罗修远的怪异神情看在眼里,心头暗道:“难不成陆承空得罪了罗修远?”于是收起了脸上的亲切劲,不咸不淡道:“陆兄,看来你的病已经痊愈了。”
陆承空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早就做好了准备,拱手行了一礼,可正当他要说话,却被罗修远的冷笑打断,“哼,周兄啊,你有所不知,陆公子虽然有病在身,却还能整日在茶楼里偷闲。”
“陆兄,你?”周怀志满脸疑惑的看了看罗修远,道:“我听旁人说,陆兄可是病倒在床,罗兄,你此话怎说?”
陆承空白了罗修远一样,嘴角也挂着一丝轻笑,心头暗道:“看来他与自己的积怨不浅,茶楼之事只是个导火索,身旁有这样心胸狭小之人,还真是麻烦。”
罗修远见陆承空不答话,一边摇头,一边来回走了几步,轻描淡写道:“不对,不对,照我看,陆兄定是病糊涂了,要不然怎会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长久以来,陆承空的学识一直在自己之下,可自从在茶楼里吃了一憋后,罗修远是气得是夜不能寐,于是把家中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可书上并没有“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搞经济”这样的词语。这些治国之法,虽然听上去怪异,但仔细一想,又直击重点,罗修远怎么都参不透,心头是越来越不服,此刻在陆承空面前,阴阳怪气更甚以往。
“哼,你……”陆承空是欲言又止,恨不得现在就把罗修远骂得狗血淋头,但还是深深吸了口气,把怒火压了下去,心头清楚现在不能,也犯不着发这样的无名火。
周怀志听出了话中的火药味,识相的闭上了嘴,后退了两步。
殷正易见两人又要争执起来,劝道:“修远、承空,你们二人不得在四门学中胡闹!方先生马上就要来了,还不快进去。”说完,拉起罗修远走进了学堂中。
周怀志见殷正易与罗修远走后,才走到了陆承空身前,脸上恢复了真挚的笑意,道:“承空,走,咱们快进去。”
陆承空虽然被罗修远扰了心智,但并没有忘记捕捉周围的信息,从称呼中,他得知眼前这人姓周,老师姓方。陆承空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心道:“此人是墙头草,应当知道我与罗修远的过节。这样的人,不可深交。”脸上倒还是挂着笑,道:“多谢周兄关心。”
周怀志道:“承空,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说着,就要走进房里,道:“方先生就要来了,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陆承空听了周怀志故意拉近距离的语气,更是确信了自己的推断,暗道:“看来看去,只有庞安是真性情,这些满腹经纶的读书人,心肠太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精瘦的老者来到了两人身旁。周怀志见着老者,立马屈身行礼,声音是恭恭敬敬道:“学生见过方先生。”
老者只是看似不经意了的扫了两人一眼,负手微微点头,嘴里低声回了一个字,“嗯。”
陆承空已能感受得到老者身上带有一股高傲的气质,料想他定是他们口中的“方先生”无疑,也学着周怀志的模样,屈身行礼,道:“学生,见过方先生。”
老者仍是面无表情,不急不慢道:“陆承空,你身子可好了?”
“学生……学生的身子已经好了。”
“那就好。”老者脸上虽然强挤出一丝笑意,但仍是掩盖不住冷漠,道:“快进去吧。”
“是,先生。”周怀志又行了一礼,拉着陆承空就朝厅中走去。好在倒数第二排只剩下两个空位,待周怀志落座后,陆承空寻着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陆承空打开书本,听着讲台上的老者“念经”,心头暗叹:“古代的课堂,就是传授这些罗里吧嗦的封建迷信,当真是害死人。”他埋下头,偷偷扫着周围的人,暗道:“难道是老天觉得我大学四年没读够,又要重新折磨我一次?难道我真的要融入这个世界,融为古代人?”
想着想着,陆承空嘴角不由挂着一丝苦笑,因为他竟然产生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虽然自己只是一个来自于未来,半桶水的本科生,但在这群只见识过封建迷信的古代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