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圣远顿了顿,神色凝重。他沉声说:“那时候我听到风声,赶紧筹集资金,试图替大哥缓一缓,哪知大哥他……”叶圣远眼中湿润,声音有点哽咽了,“哪知大哥他那么想不开,竟跳了下去!”
屋子里气氛凝重。杜世泽不胜唏嘘,叶小双也神色黯淡。原来沐天齐的老爸是那样死的。只是,后来这事儿又怎么跟叶老爸扯上关系了呢?
只听叶圣远继续道:“大哥出事后不久,我与三弟去安慰大嫂,谁知大嫂竟对我怒目相向,让我滚。她斥责我不该突然撤资,害了大哥。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我撤资是在大哥拿地之前,怎么在大嫂口中,我反倒成了落井下石之人?当时我只想着大嫂素来身体不好,平日大哥公司里的事极少与她说。她可能对我有些误会,等她心情平复后,我向她解释清楚就好。我走后,三弟留下来劝慰大嫂,我当时还以为三弟会说通一二。哪知次日一早,竟传来大嫂跳楼身故的噩耗。当时我就傻眼了。我想着大哥大嫂还有个儿子没人照料,便想接过来照顾,哪知再也找不到人。天齐平白的失踪了。”
说到这里,叶圣远面色有些潮红,神情开始有些激动:“我派人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着。我当时就奇怪,一个□□岁的孩子,能跑到哪儿去?直到前年那孩子回来。他不愿说,我也不好多问。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大哥的儿子回来了。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这就够了。我打心眼里欢喜。他亲切地叫我叶叔叔,我对他毫无防备。我却不知他竟是回来复仇的。可叹啊!他竟相信了外面那些可笑的谣言!”
沐天齐身子晃了晃,他差点忍不住冲进去质问。谣言?怎么会是谣言?何叔言之凿凿。这么多年何叔派人悉心照顾他,供他读书进学,怎么可能骗他?!
杜世泽却发现了疑点:“这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又是谁传的?”
叶圣远犹豫了一番,终究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虽然有所怀疑,但是我也不敢相信。这些年我和他之间已经很疏远了。”
“他是谁?”叶小双敏感地追问,“何箫雄吗?”
叶圣远沉默地点点头,继续说:“大哥大嫂去世后,沐氏股价暴跌,很多人疯狂抛售,公司濒临破产。我感念大哥的一片苦心经营,有意注资挽救,却不料有人先行一步,出手收购了沐氏。”
“是谁?何箫雄吗?”杜世泽追问。
叶圣远摇摇头说:“不,不是他。不过也差不多了。是一个圈外人,就那样,毫无预兆地突然出手,突然出现了,动作快得让人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何箫雄却传来再婚的消息。”
“再婚?”叶小双难免疑惑。大哥尸骨未寒,姓何的竟然忙着结婚?
杜世泽却一副了然之态,只神色中有几分尴尬。
叶圣远点点头,看向杜世泽说:“这事儿小杜应该知道几分。只因他再婚的妻子就是当时杜氏的千金杜芸。”
叶小双惊愕地看向杜世泽:“何箫雄还跟你们家沾亲?”
哪料到杜世泽嘲讽地撇撇嘴说:“我们杜家何曾认这门亲。姑姑也是傻。当初爷爷就说了,何箫雄这个人面善心猾,放着已经为他生了一女的漂亮老婆不要,反而要求娶姑姑这样腿脚不便的人,只怕动机不纯。”
似乎是想起了杜芸,杜世泽眉宇间闪过一丝黯然,他惋惜地摇摇头说:“姑姑当初一意孤行,铁了心要跟何箫雄,谁知嫁过去没几年,就患病去世了。何箫雄过后倒也一直没有再娶。只是我偶尔听父亲提起过一两句。他跟他那个前妻还有在联系。”
叶圣远喟然道:“原来如此。想必当年若不是杜家支持,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从那个神秘人手中转手收购沐氏。”
门外沐天齐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身子已经隐隐有些颤抖了。何箫雄收购沐氏他是知道的,虽然最后沐氏渐渐改成了何氏,但是在当时却是一桩佳话。人人都说是何箫雄念及兄弟情谊,不忍结拜大哥的心血付之东流,这才出手从神秘人手中接过了沐氏。却不料中间竟有这般曲折。
哪知这时杜世泽摇了摇头,纠正说:“爷爷当初反对姑姑的婚事,虽然极其疼爱姑姑,却并没有给姑姑太多嫁妆。何箫雄收购沐氏的资金不可能是我们杜家的。不过,他收购沐氏后,姑姑倒是为了新区开发的事来求过爷爷。叶叔叔也许知道的,我们杜家在官/场上很有些背景。爷爷到底是心疼姑姑,便出面跟上面的人打了招呼。后来上面致力于新区开发,何箫雄一扫沐风当时的颓态,趁势赚了不少钱,翅膀硬了不少。对姑姑也不如以往那么热心。姑姑在世的时候,有时会到我们家,只是哭,却什么都不肯多说。唉……哪知她那么快就去了。”
双方所掌握的信息这么一合,叶小双三人不免都有些心惊,竟隐隐的感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同样心惊的还有躲在门外的沐天齐,他激动得几乎快站立不稳了。
这时,叶圣远幽幽一叹说:“住院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直在回忆当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明明一切都那么巧合,以往竟是自己太疏忽了。直到现在我依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