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焰燃烧下被焚化殆尽的烟尘,随着凛冬的寒息飘散在这片原本安详的园林里,人们心情低落,即使阴冷的气候也比不上内心的凝重,灰烬的废墟中,不断升起一缕缕浑浊的烟尘,它们在这片苍茫的天际下,显得格外刺眼。孤独的身影渐渐从远处走来,他麻木的思绪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纵使脊背的断裂,也没能触动他的感知神经。
花园里,站在人群角落之外的男子,是阿科,他在市法医部门工作,凝望着走来的慕天语。往日熟悉的面庞已经变得陌生,他欲言又止,随后退回到角落,无奈的眼神看着擦身而过的背影,只觉得冰冷的寒流瞬间将自己包裹了。这里的人都和慕天语的关系有些渊源,除了部分的警员。人群呆滞着站在原地,仍由烟尘与冰霜的覆盖,看着麻木的身影,杨子晴失声痛哭,她想要冲上前去安慰那可怜绝望的男人,却被一旁默不做语的父亲杨怀拽入了怀里。撕心裂肺的痛哭与哀嚎,撕裂了本是凝霜的清晨,在场的人,无一不是缅怀沉重的心情,那种绝望促使他们也无法开口说出任何的话。
屋外,两位中年男子窃窃私语,神情凝重,见慕天语的到来,也都纷纷低下头示意安慰。“对不起,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他们二人,其中一人是德罗市市长,另一位是研究院院长。
慕天语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仿佛不曾听闻身边人的谈话,甚至眼中并未有他们的存在,当绝望降临时,眼里的世界就只剩下昏暗了。大水浸湿了燃尽的废墟,浑浊的污秽宛如他内心里的阴影,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觉还在,即使大火熄灭,废墟里仍是弥漫着浓郁的烟尘。他踏入了大门,两步之后停了下来,这是昔日熟悉的橡木雕塑,他每次回家总是习惯把大衣挂在上面,残留的雪花也会在这里被风干,如今凝望着那滩像肉泥般的焦状体,他冷漠一笑。
步伐回荡在这间屋子里,他站在客厅的入口处,凝望着二楼楼道口,顾若曦探出了身影,露出温馨的笑容,好似在说,你终于回来了。“嗨。”慕天语僵硬的嘴里,只能发出这样一个词,泪水浸红了眼眶,他是多么想念那个女人。然而那柔情的身影终将还是消散了。客厅里,围聚着几个身着职业装的法医,旁边躺着两具尸体,被白布遮盖。慕天语步履蹒跚,每前进一步仿佛都被千斤重物直击心脏,痛楚令他低下头,泪眼使他模糊。
“对不起,慕先生。”开口的是法医部a组的组长,一位中年妇女。“我们提取了死者身上的dna与屋子里残留的一部分生活用品作对比,受害人的信息目前已近确认了,十分抱歉,她们是你的妻子和女儿。”
“啊!”慕天语直接瘫跪在两具遗体面前,失声痛哭,绝望的嘶吼回荡在阴暗的废墟中,那令人悲痛欲绝的画面,在场之人无不低头默哀。“对不起,对不起!”他哭喊着,将两具尸体楼在自己的怀里,失去,他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失去,唯有爱别人胜过爱自己。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事,使了一个眼色,便相继离开,这座阴暗的废墟里,最终只剩下慕天语一家三口。一位年过半百的警探,深邃的双眼宛如洞悉了世间的人情冷暖,他便是市警局的局长薛峰,并未穿着制服,只是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见法医部的同事相继出来,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市长旁边,低声说道:“是否现在要着手调查这件事?我们并没有录慕天语的口供。”
“哎,算了。”市长将紧裹的围巾取下,深呼吸着:“除非他主动去警局提供线索,否则,你们还是别去烦他了。”
“明白。”薛峰点头说道:“那尸体怎么处理呢?”
“仍由他吧。你记住,除非他主动寻求帮助,否则不要去扰乱他。”市长抬头眺望着浩瀚的园林,即使相邻的一户别墅庄园也超过了千米。“吩咐下去,每天抽四队警员24小时轮流看守这里,要保证方圆一千米内,不得有任何人进入,特别是那些媒体!”他回头望着这座昔日辉煌的庄园变成了废墟,叹道:“如果他有什么需求,竭尽所能帮他。”
“好的。”薛峰回答道,但内心不解,慕天语只是一个心理学教授而已,犯不着有这样的待遇,即使以前帮助过市长夫人,但这是每个市民都应该无条件做的,支付一些报酬就已经很通情达理了。“对了,市长大人,我有一点疑惑,虽然慕天语曾经帮助过你,但也不至于……”
“不是帮助!”市长冷言回答着,他转身离去,淡然说道:“是救过我的命。”
“明,明白。”薛峰点着头,心情一阵落寞。
通向蓬斯林镇的路径上,一辆蓝色的皮卡里,坐着四人,分别是唐颂、张方、陈缪雪、林燕。慕天语的事,瞬间便成为了全国最火热的焦点,甚至有些媒体借此大肆宣传与灵异事件有关,认为他惹怒了某些脏东西,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报应。即使在北境辖区的林燕,她一早醒后,也从新闻里看到了这件事,悲伤还未离去,惋惜又接踵而至。陈缪雪驾驶着车辆,一路上,车内也没什么人说话。
“咦?真是奇怪了。”终于,沉寂的车内,有人开口了。
副座本熟睡的唐颂,仿佛条件反射一样,猛地睁开了眼,他发誓,要是再不开口说话,就真的会睡着。“怎么了?”他显得极有精神,扭头好奇地问道。
“真是奇怪了。”陈缪雪张望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