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死了一个灵宫宫主,端了一个灵宫老窝,一切就算是结束了吗?
愚蠢。这灵宫宫主撒在各国各地的线人和细作,难道会就此消失不见?
对于这个不动脑子的赞国皇帝,厉无刃简直无语。直到他瞥见了坐在一旁剥着桔子的肖涵玉,心情才算是阴转多云。
小丫头昨儿个还抱怨这桔子太酸,不合她的口味,想来今儿的这个,八成是剥给他吃的,因为他说过“味道还行”。
“要清理的余党还有很多,请你转告你们的陛下,务必尽全力配合。”
于是,当着未来皇后的面,厉无刃并未揭破老丈人的昏庸蠢钝,只耐着性子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将赞国的使节给打发了。
可叫他始料未及的是,等到送走了点头哈腰的东赞使臣,而他满心欢喜地侧头一看,竟再也找不到桔子的影子了。
“你剥的桔子呢?”他问肖涵玉。
“我吃了啊?”小丫头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作答。
“吃了?”不是给他的吗?
“怎么了?”肖涵玉一头雾水地瞅着他。
“你……昨天不是还嫌这桔子不够甜吗?”没能吃到小丫头亲手剥的桔子,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有些介怀。
“可是,我今天突然又想吃了啊?酸酸甜甜的,也挺对胃口的。”说着,肖涵玉还无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厉无刃这回是当真无言以对了。
罢了,他总不能因为一只桔子跟她杠上——她要吃,他自然是让给她的。
只不过,这一夜之间,口味怎么就变了呢?
正这么思忖着,厉无刃忽然看见肖涵玉眉头一皱,紧接着,她就捂着嘴巴,脑袋一歪,扶着案几呕吐起来。
年轻的帝王霎时大惊失色,赶忙冲过去扶住他的小丫头,同时大声命赵有德去宣太医。
在一旁伺候的赵大公公也是一窘:这异国他乡的,又是在他们借住的私宅里,哪里来什么太医啊?
他提醒了一句,这才叫年轻的帝王回过神来,吼上一句“那就快请大夫!”。
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赵有德赶忙跑去办差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笑眯眯地朝着厉无刃作揖,说恭喜恭喜,这位夫人有喜了。
厉无刃跟肖涵玉都愣了好半天。结果还是赵有德反应最快,确信大夫诊断无误,眉开眼笑地说了道谢的话,然后给了好几锭银子,亲自送他离开了。
等到人走远了,将为人父人母的两人才彻底缓过劲儿来。
“涵玉,我们有孩子了。”
“唔……”
仿佛仍置身云端的男人倏地笑逐颜开。
“这就随朕回宫去!立刻!马上!”
肖涵玉被他这激动到无以复加的样子窘得不行。
“谁说我要跟你回去了?宫里有梅太妃,还有那个清太妃,她们都要对付我,我才不乐意回宫待着。”须臾,她嘟了嘟嘴,煞有其事地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清太妃早就被朕给收押了,朕治她的罪还远不够,哪里会给她机会来害你?”厉无刃听罢,急忙出言澄清,“至于梅太妃,这次她冤枉了你,证据确凿,如果她还有点儿眼色,就知道该如何收敛。要是她还不懂得安分守己,朕自有办法收拾。”
听了男人这话,肖涵玉差点儿就失笑出声:“梅太妃可是先帝的宠妃呢!皇上你也敢‘收拾’她?”
厉无刃剑眉一挑,义正词严地答道:“宠妃又如何?犯了错就是犯了错,难道还有免罪金牌不成?”
说完这句,他又眨了眨眼,道:“再者,今后,你就是朕的皇后,她一个并无生育皇嗣之功的太妃,难不成还能越过你,对你不敬?”
男人说得头头是道,女人却是听得耳根一红。
“谁要当你的皇后了……”肖涵玉小声嘀咕着,没好意思去看男人的眼睛。
“那可不行,朕的后位都悬空了这么久了,你得赶紧坐上去,免得被人抢……不对,这世上除了你,谁也不能往这凤位上坐。”
一番甜言蜜语,将小丫头哄得服服帖帖的。
只可惜,她也就“服帖”了一小会儿而已。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回那个把人关起来的皇宫,我要留在这里,这里多好,自由自在,还有我父皇在……”
小丫头煞有其事地说着,突然被男人从身后一把抱紧了。
“胡说什么呢?!嗯?谁把你关起来了?!”他疼她还来不及。
“哼……”说起来,她又没答应过要跟他回南蜀,他一个人在这儿瞎兴奋个什么劲哪……
许是被小丫头趾高气昂的那一声轻哼给磨了脾气,又或许是冷不防记起了什么,刚要开口嗔怪的厉无刃忽就面色一改,好声好气地哄了起来。
“涵玉,听话,嗯?你现在怀了孩子,住在外面,多不方便?更何况,皇祖母,湘茗,还有三弟,他们都很挂念你,你忍心让他们一直这样担心下去?”
听男人把六岁的小家伙以及年近古稀的老人家都给搬了出来,肖涵玉得意的神情顿时变了,一双秀眉也禁不住拧了拧。
“何况,上一次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那些个子虚乌有的,我们更加不必把它们放在心上。”
是啊,他好不容易追到了她,好不容易跟她解释清楚了,好不容易与她破镜重圆了,他怎么可能再对她放手?
感受到男子在脖颈间的摩挲,有点怕痒的肖涵玉忍不住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