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那我先和二小姐说一声,再同你去,可好?”平香温声道。
杜妈妈抬眼,暗想,二小姐一向懦弱温顺不管事,便道:“那你去吧。”
“是,杜妈妈。”
接着,平香便进房内。
程画兰看到平香后暗道,平香这么快回来了。哪知平香上前却说道:“二小姐,方才在门口碰上杜妈妈,杜妈妈差我去帮个忙。”
也就是说,她压根儿没办法跟着明玉,于是问道:“帮什么忙?”
“我不知。”
程画兰这才看向杜妈妈,只见杜妈妈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遂低眉道:“那你去吧。”
“那明玉那边?”
“自己都顾不着,如何顾他人?”
“是,二小姐。”平香告退,跟着杜妈妈出了大夫人处。
程画兰重新抬眸,望向门外,明玉势单力薄又瘦弱,不要说田婆婆了,即便是一个倚楼,一旦和她硬来,也是不抵。杜妈妈又看得紧。难道说身份低下的人,真的就注定一辈子为他人所鱼肉吗?
可惜了明玉这么聪明灵巧的人。
颜明玉此时跟着倚楼终于离西角院不远了。
颜明玉望着栅栏院子里低矮矮的几间茅草房,说道:“倚楼姐,这儿和我们村的房子是一样的。”
倚楼哼笑:“一样就好。”一样就好,一样以后这儿也就是你的家了,会适应的快一点。
颜明玉笑了笑,伸手摸上倚楼的衣裳:“倚楼姐,你这身衣裳是什么料子啊,穿在你身上,可真好看。”
“呼啦”一声,倚楼连忙从她手中,将衣袖抽开,又用手掸了掸,极力压制住对颜明玉的恨意,道:“前面就到了。”
颜明玉未接腔,随手摘了几片树叶,在手中又搓又掐,绿绿的汁液,将她嫩白的手心染的又绿又黄,还有一股树叶的清香。
“哎呀,这不是倚楼妹子嘛。”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婆子,粗布衣裳,国字脸,眉毛边有个疤,不笑还好,笑起来挺瘆人。
“田婆婆,这是四小姐房里的明玉。”倚楼正色道。
田婆婆立马笑嘻嘻道:“长得真是俏啊。”
“田婆婆。”颜明玉礼貌喊道。
“哎。”田婆婆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颜明玉。
“咳!”倚楼咳嗽一声。
田婆婆回神。
倚楼向田婆婆使了个眼色,田婆婆忙请二人进院子,而后将院门落上栓。
颜明玉心里一咯噔,这是要做什么?
接下来便听到倚楼和田婆婆说,大夫人脸上长斑,需要内调,需要生地黄,又说明玉是这方面的行家,让她掌掌眼。
田婆婆迭声道:“生地黄?有有有,就是东西放的杂,没整理出来,得好好找一找。你们跟我来吧。”
“别瞎看了,正事要紧。”倚楼扯了颜明玉一把。
然后颜明玉便小心翼翼地跟着田婆婆、倚楼走进一个低矮、阴暗的茅屋。
刚一进茅屋,扑面而来就是潮气,紧跟着就看到茅屋里的一张床上,床上坐着一个坡了脚的男人,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样,但是男人的肥胖,以及莫名散发的猥琐气,令人一眼就生厌。
不过,颜明玉的第一感是被这突兀的男人,所吓到。
“哎哟喂,你个王大啊!我当你是在田里忙乎了,怎么还在家呢!”田婆婆先叫起来。
颜明玉的眼睛渐渐适应阴暗,随即便对上了王大的眼睛,他冲她咧嘴一笑,颜明玉镇定直视他,他一愣,转而冲着倚楼的背影嘿嘿笑。
颜明玉却是心慌起来。
倚楼嘴角则带着即将得逞的笑意。
田婆婆解释道:“王大,我儿子,人特老实,前儿天阴,他脚上有点疼,正好在这屋子做工,所以就睡在这儿了,方便。估计这脚又疼了,所以今儿也没下田,就让他坐在这儿,坐一坐,你们选好药材咱们就走,啊。”田婆婆一副商量的模样。
倚楼笑着接话:“田婆婆,你太客气,左右我们都在这儿,不碍事的。”
颜明玉没参入到客套中,她觉得王大在这儿极不合适。
“娘,这谁啊。”王大粗声粗气地问。
“别瞎看。”田婆婆随手扯了一块布料,走过去,往王大身上打:“这些都是府里的姑奶奶们,得敬着。”说着凑上去,嘁嘁促促和王大说些什么,须臾间回头用手指指着颜明玉,再转过头和王大小声嘀咕时,颜明玉不动声色转了个身,正巧让田婆婆指上了倚楼身上。
颜明玉站在倚楼身边,小声道:“倚楼姐,你怕不怕那个王大啊?我怕。”
倚楼扯动嘴角一笑,你怕的还在后面,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有什么好怕,难道会吃了你。”倚楼巴不得他吃了明玉。
颜明玉又说一句:“我怕。”接着往倚楼跟前凑,倚楼烦的咬牙。
两人走向草药架前,挨个从簸箕中辨认生地黄时,听到田婆婆道:“哎呀,瞧我这脑子!我这锅里还煮着骨头呢!”接着田婆婆便道:“倚楼啊,你慢慢选,我把骨头给盛出来,一会儿,你们两个也在这儿吃。”
闻言,颜明玉和倚楼同时说道:“田婆婆客气了。”
接着田婆婆出门。
茅屋内,只余下颜明玉、倚楼还有那个坡脚的王大。
颜明玉清晰地感觉到,王大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而在此时,程大夫人处。
程墨兰、程画兰、程琴兰、程淑兰谁也没有离开大夫人处,这么多年,第一次请早安请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