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的下落,濡湿了露易丝的花布长裙上的荷叶领。
那小白兔一般红彤彤的眼眸犹如梨花带雨,如果露易丝是真的“路易斯”,怎么可能不生恻隐之心。
——然而还真不是。
玛丽哭得伤心欲绝的,脆弱得就像是一朵饱受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在这段感情里,玛丽本来就是处于弱势的一方,此时的眼泪伴随着无尽的委屈尽情的释放。
然而露易丝却觉得,这种的痛苦是玛丽自己选择的。
从未体验过爱情的她,实在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感情让玛丽选择了这一条满是阴霾的路。
那个乔治·布莱特,真的值得玛丽为他牺牲吗?
如果是她,会选择给对方生个孩子,一辈子住在这穷乡僻野吗?
露易丝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她突然意识到,这绝不可能是她要的生活。
这甚至还不如她之前在汤普森手下拼死拼活呢。
“你应该去找他问清楚,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一辈子吗?一个月就见他一次?”露易丝握着玛丽的手,由衷地说道。
这种心甘情愿的委屈还真是憋屈,越是看着玛丽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越是觉得乔治·布莱特就是一个人渣,根本就不值得玛丽这么为他着想。
“找他?”玛丽喃喃地说道。
“是的,找他,他这样对你,你不是说他爱你吗?他就是这么爱你的?他要和别人订婚了,”露易丝咬重了“订婚”这个词,用极其煽动性的语气说道:“他也爱巴特勒家的二小姐吗?所以,你确定他真的爱你吗?”
“不能,我不能。你不明白……”
“我的确不明白,你说得他这么好,这么爱你,却忍心让你们两母子留下这里,然后和别的女孩订婚,这对你太不公平了,你这么爱他,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你,还有宝宝呢?他需要父亲的陪伴啊?”露易丝咬牙切齿得地说道,“你说他会回来看你,然而他在哪?说不定只要他和那个女孩订婚了,就再也不会来看你了吧?”
这句话无疑是给玛丽一记沉重的打击,玛丽此刻的脸色苍白得随时都能晕倒一般。
玛丽那双蓝色的眸子都哭得像核桃似的,痛苦的感觉甚至让几乎不能呼吸。
内心两个声音,一个在告诉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爱乔治,不能影响他的前途,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问她乔治真的是爱她的吗?曾经的山盟海誓不过只是一时冲动罢了?自从她被迫搬到了那一刻,所有的承诺都已经被困在了这条村庄,甚至就锁在了这栋房子里。
“太不公平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露易丝甩开玛丽的手,怒气冲冲地跑出去。
她是真的为玛丽不值啊,玛丽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如果没有乔治,她应该会得到很多人的喜欢,并且幸福生活着吧?
露易丝其实明白自己应该继续在玛丽最脆弱的时候引诱她去亚特兰大,可是她实在没忍住。
看来只能等两人都冷静了下来,才借着道歉的借口。
她必须得完成任务。
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恶心那个人渣。
玛丽怔怔地看着自己被露易丝甩开的手。
手背上仍残留着一种被女孩抛下时打到手的疼痛,火辣辣的,就像狠狠地打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曾经以为自己爱着乔治,能为他做任何事,就连父母的反对,她还是为他生下了亨利,即便是不能结婚,她也甘之如饴,因为这就是爱,无条件的爱。
可是当她听到乔治要订婚的消息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捅了几刀,她猛然发现,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这么伟大,她不仅仅希望乔治来看他,更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丈夫。
以前她愿意,或许是因为,乔治还没有和另外一个人女人结婚。
可是……她真的要去找他吗?
她真的甘心,就这样吗?玛丽不断地问自己。
亨利半夜哭着醒过来的时候喊着要爸爸,她经常觉得心力交瘁,乔治却从来不在。
露易丝的话依旧如雷贯耳地回响在耳畔——
你这么爱他,那他呢?他真的爱你吗?
玛丽迷惘地发现,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是如此的不确定这一点。
最近亚特兰大因为一个谣言彻底热闹起来。
全程因为这个传闻沸腾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开了个赌盘,看几天以后,两家人一同公布这个喜讯。
隐隐有几句传闻说巴特勒家根本没有这个打算,然而却全然被喜悦的声音给盖上了。
这样的大喜事,如果不是得到了有头有脸的两家的首肯,又怎么会传得街知巷闻?
甚至没有人有一丁点的怀疑,这则谣言的真实性。
谣言这招得到了良好的效果,是乔治没有预料到的。
看来亚特兰大的人都对此乐见其成。乔治沾沾自喜地想。
唯一让乔治不解的是,这一阵舆论风吹得这么狂那么闹,为什么巴特勒一家依旧毫无反应呢?
就如同他布莱特家将网球打出去,对方却不接招,那这局球赛还怎么玩?就算是壁球,也会有墙壁将球反弹回来,可是巴特勒家自始自终都没有一点反应。
别说是联系他,他们根本就没有联系他的父亲。
难道他们还不知道?
很快,乔治就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作为亚特兰大的首富,只要亚特兰大有什么风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