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师爷是半夜发作的,半夜三更,连喊着“天干物燥”的更妇都不在街上晃悠,陆柒的住处却被裹在蓑衣里的女子敲响了宅门。
“我是陈志,找陆大人有要事相商。”这大晚上的外头还下着瓢泼大雨,又是刮风又是打雷,那下人看她神情,也不敢耽搁,当即去敲两位主子的房门。
陈志性子稳妥,要没有大问题绝对不可能到府上来寻她。陆柒当即就翻身下了床,急匆匆地披上衣服就往外头走。她动作这么大,本来睡得很熟的秦何也被惊醒,睡眼朦胧地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是陈志来寻我,你先接着睡吧,我出去一趟,天明便回来。”陆柒回头安抚了一句,转身便匆匆出去。
她这么说,秦何也睡不着了,外头还电闪雷鸣着呢,紫色的闪电时不时便破开天际,秦何看外头天色,便起身从床边拿了外衣穿好,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头发,也跟了陆柒出去。
守夜的仆妇连忙递了伞和蓑衣过来,不等秦何追上去,陆柒就跟着那陈志匆匆出了房门,他追到门口,也只瞧见陆柒正被陈志拉上马车。
陆柒瞧见他跟过来,朝着他挥了挥手:“外头雨下得这么大,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事情我会处置好的。”
秦何出来的时候以及命人唤醒府中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这会陆柒要离开,她们刚好赶了过来,他不好出声挽留陆柒,便道:“你把她们一起带上吧,马车里坐不下的话让她们骑马也行。”
其实不用带这些人也行,不过考虑到安全,又是秦何的心意,她朝着自家夫郎微微颔首,示意府上这几个护卫赶了另外一辆马车跟上。
一个护卫上了陆柒搭乘的马车替她赶车,陈志和陆柒则坐进马车里头,陆柒把身上的蓑衣脱下,秦何递过来给她的雨伞也搁在一旁,这才问:“你这么晚找过来,可是董成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志道:“如您说的那样,咱们让张二娘看到的那份东西果然到了董成手里,她怕夜长梦多,便派了几队人马连夜出城去递折子,人已经让我拦下来了,我还得到了件好东西,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处置?”
“你是怎么拦下她的?”
“按照您的吩咐,我命信得过的伙伴守着那城门了。然后用那迷烟迷昏了人换了东西。”
陈志把守着城门这一块,但董师爷也能叫得动这守城的其他人,那人自然还是要放出去的。
陆柒拍了拍她的肩膀,赞许到:“你做得很好,待会你先下车,我去知州府再拿些东西,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实际上她本来就没想要拦住董师爷的人,反而巴不得她的人快点把东西送出去,但一点障碍都不给董师爷设,只会让董成徒生疑心。
所以她不禁要拦,还要花大力气地拦,一定要让董师爷的证据传得无比艰难,最好拆都来不及拆,直接到那个能够决定她们两个生死的人手里去。
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穿着蓑衣的陈志就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陆柒瞧着她往城门口闯。
城门大开,一辆低调的马车正缓缓地往外头走,陈志连伞也不管不顾,直接踏着泥水往城门跑看,一路跑还一边大叫:“拦住那辆马车,谁给你们胆子开城门的!”
她怒吼着跑过去,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空,耀眼的亮光打在女子因为愤怒而有些狰狞的脸上,让那张面孔显得尤为愤怒生动,陈志显然很有表演的天赋,连眼角都红了,眼珠子仿佛都能跳脱出眼眶去。
在城门里的两个守城的官卒连忙帮着把那马车弄出去,在马车上“睡着的”年轻女子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信,看到熟悉的信封和字迹松了口气,听到外头闹哄哄地,连忙探出头来催促那马车妇:“快点,快点出去!”
那马车妇扬起手中鞭子对着马狠狠就是一鞭,马车很快就驶出了城门,而一路踏着雨水赶过来的陈志也被同样穿着守城官官服的两位同僚架住。
陆柒的目光只在这场她参与导演的闹剧上面停留了一会,便放下帘子对马车妇道:“行了,将马车赶到知州府去吧,有些东西还得先销毁才是。”
这大雨的天,和她们几个一样睁着眼的还有董府的董成,那边城门一关,便立马有人来和董成传消息,董成从温香软玉的床上爬起来,身边还有娇娇柔柔的小侍伺候着她穿衣:“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些人也太没眼色了,还来打扰妻主大人您。”
董成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那撒娇的小侍立马被吓得闭了嘴,等到汇报消息的女人闯进来的时候他才尖叫一声,连忙扯了衣服钻到被窝里去遮住自己露了白花花胸膛的身子。
董成也没不管自个这一惊一乍的小侍,眼神焦急地看着那个报信的人,后者一路跑过来报信,扶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等缓过来才忙道:“出去了,送那东西的人已经带着信物出了城门,如大人所料,那陈志果然来阻拦马车出城了。”
这人添油加醋的,特地把当时的场面描绘地极其艰难生动。董成松了口气,连退了三步倚靠在桌子上,微微笑道:“便是天也助我,下去领赏吧。”
等那人走了之后,被报信的人描述的捣乱分子也到了董成府上,女子身上还沾着泥水:“董师爷,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做了,我要的东西您能够给我了吧。”
她拿出陆柒给她的那些东西来,那原本是陆柒想要让她换掉的,呈上去能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