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马车妇赶车的速度已经是来时的两倍还快,但不管是秦何还是陆柒都觉得这路无比的漫长。
等下马车的时候,照旧是陆柒先下,不过这次秦何在车上站了许久,她都站在地上没有半点要扶他的意愿。
秦何原本是准备跟着她跳下来,不过那姿态实在不够优雅,还是那马车妇看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后知后觉地搬了个凳子让秦何扶着下来,这才让这位尊贵的郡卿不至于下不来台。
在秦府,陆柒还是很给秦何面子,虽然没有挽着他的手,但只要秦何跟不上,她就会把步伐慢那么一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始终被她控制在一米之内,也不会让秦何太难堪。
南阳帝卿在初二是进了宫里,这府上的侍女小厮见了这气氛也不敢来多一句嘴,夫妻两个一前一后地回了房间里,陆柒先进的屋,秦何跟在后面,关门的声音都比平时要更响亮些。
等到门栓栓上,他才冷着脸道:“说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柒坐了下来,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凉茶下毒,她才熄了一肚子的火,接着道:“我没什么和你好说的。”
“那你方才在车上是什么意思?”
陆柒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他:“还能有什么意思,好话歹话我都和郡卿大人您说尽了。你要做什么傻事尽管去做,别把我牵扯进去就够了。”
秦何被陆柒这样讽刺的的语句和轻蔑的眼神看得气得发抖:他直接取了墙上的鞭子,朝着陆柒就是一鞭。
不过这次陆柒紧紧地握住了那鞭子,她的手抓得很用力,好在那鞭子上没有倒刺,不然肯定要把她的手刺出血来。
她紧紧握住鞭子,秦何就使劲地把鞭子抽出来,但陆柒显然是动了真怒。她紧紧抓住那鞭子,在秦何用了大力气的时候,她突然就松了手。
秦何没有提防,身子往后头倒,没有陆柒拉他一把,他重重地就摔在了地上。
在秦何摔倒之前,陆柒看得很清楚,他站的地方铺了一层厚厚的羊绒毯子,地上也相当地平整,没有任何凸起物会不小心磕上秦何的脑子,他这么一跌,也只是狠狠地摔了一跤,绝不可能摔出弱智或者脑震荡来。
因为摔跤的缘故,那根罪魁祸首的鞭子也掉落下来,陆柒从地上拾了那鞭子起来,软软的皮质长鞭,她拿来捆了秦何的一双手,右腿跪在地毯上,左膝则压在秦何的双膝上,教他根本动弹不得。
秦何双手双脚都算被她束缚住,也只除了一张嘴会骂人,不过严格的家教在那里,秦何那张嘴里吐出不了什么太龌龊下流的话,他更不可能做出吐唾沫或者吐痰这样恶心人的举动。
陆柒这般举动,秦何自然是气得不行,他的下巴仰得老高,气势汹汹地看着陆柒:“还不快放开我,你这个下贱胚子!我要让我爹把你赶出秦府去!”
陆柒眉头微皱,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快喷出火来的一张脸:“帝卿殿下好家教,也不知郡卿这口里的脏话是从什么粗鄙之地学来的。你今日若是再骂我一句,我不介意用茶水为你洗洗嘴巴。”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赶出去,若是你能说服帝卿大人解除了我们两个的婚约,一张和离书写下,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自此两不相干。”
秦何瞪着她:“你就是虚伪,要和离书还不容易,你现在就写,我们两个签了字,到衙门去办好手续,自此两不相干。”
见陆柒没有动作,他又讽刺道:“还说什么和离,你就是软包没有勇气,除了嘴上说说,你还能干些什么。好听话谁不会说,真有那个本事你就不要住在秦府啊!”
“我确实没有那个本事。”
秦何还准备接着骂,结果陆柒来了这么一句,反倒让他愣住了。
陆柒的神色相当的平静:“陆家不如秦家家大业大,陆某只不过是一届书生,不像郡卿你有个当帝卿的爹爹,还有个当尚书的娘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非你我情愿,但既然我娘都拉下面子逼我入赘,我要入仕,便不能教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不孝。”
她看着秦何的脸,语气和表情一般平静:“这一点我一直知道的很清楚,便是我不愿意,又能如何。骨气那种东西不能当饭吃,在人命面前,这点趣我还是识得的。若是你真有骨气,这么不想嫁我,那为何不在你爹面前寻一回死,若是你大难不死,你爹定然不会再逼迫你嫁人。说不定那明真还看你一片痴心,指不定娶了你进门。”
“你这什么居心,怎么可以让我去寻死,那要是我死成了呢?!”
陆柒就等着他这一句呢:“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懦弱!你的性命珍贵,我难不成就是地上的草芥?先前我已经为这婚事死了一次,如今的命是上天赐予我的,我自是要更加珍惜。更何况……”
她顿了顿,接着道:“更何况,便是我寻了一回死,我的娘亲照样软禁了我,要我与你成了这门婚事。你有个爱你的好爹亲,我可没有个对心慈的娘亲。父母是上天选的,我最多说是懦弱,那无视旁人不幸还要在别人痛处踩上几脚的你又算什么,蛇蝎心肠的毒夫?”
狠话谁不会说,她不和秦何计较,处处忍让三分,一是看在南阳帝卿的份上,二是看在秦何年轻。入赘妻主,入赘妻主,她和秦何名义上是夫妻,又不是主仆,说个最难听的,秦家拿她借个种,那也在明面上给了她做主子的名分,又不是叫来给秦何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