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吃饭什么的,哪里有大白鹅重要?
“亲爹,我喜欢,我真喜欢!”夏语冰一蹦三尺高,扯他的手:“走走走,我们这就去看它们!”
“咳咳……”夏琼华老脸有些发烫,却强持镇定:“是有个家将养的,我看着挺凶狠的,反正你走哪都跟螃蟹似的,带着它们也不会吃亏,就收下了。你要不喜欢……”
夏语冰整个人都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爹,心中跟有一万匹神兽咆哮而过一样一样的,她没听错吧?她爹不是最讨厌她玩这些,还说她没个正形吗?
‘我爹竟然送我大白鹅!’
“岭湾新进了一对大白鹅,战斗百余场,至今也无一场败绩。”这本来就是他想送给她今年的生辰礼物,咳咳……虽然她生辰都过去好久了。
夏语冰眼睛一亮,旋即哼一声:“我是那么容易就被收买的吗?”
“八宝斋开了新的肉食全宴,去不去?”夏琼华抛出诱饵。
甩开他的臂膀就抹泪:“你果然不是我亲爹!”
夏语冰:“……”
夏琼华低眼看她:“你别笑,太丑了。”
“你果然是我亲爹,亲爹,饿了,我要吃好吃的。”夏语冰把盖了大印的字条同圣旨收一块儿,笑嘻嘻地挽住她爹的臂膀,欢快地摇啊摇。
夏语冰火速地从桌子上搬来纸笔墨,夏琼华也真写了。
“……”
夏琼华倒是没想到她这下子脑子好使了:“别哭了,大不了我给你写字据。”
“爹爹你好没诚意!”夏语冰又扯开嗓子嚎。
“我要是骗你我就跟你姓。”夏琼华随口就来。
“你说真的?”夏语冰顿时不哭了。
“以后皇上的赏赐,我都不扣你的。”因为不知道今儿有赏赐,夏琼华允诺得很痛快。
悄悄把五指张开缝隙,她偷偷瞧着自家爹爹的反应。
“北风那个吹,一点银子就够吃个王八还要帮人酒楼当小工洗碗三个月。”夏语冰继续哭,好不容易亲爹终于肯给银子了,不多哼哼对得起她受的罪吗?
“我把你的月银还给你还不成吗?”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在夏琼华眼里都不是什么问题。
夏语冰捂脸嚎啕:“我过得真的好惨,想吃点什么都没银子买!”
他捂着发疼的脑袋:“好好好,我错了。”下次揍她,一定记得避开脸。其实把自家女儿身上唯一的优点——有一张好脸给揍成现在这德行,他也有些罪恶感的。
可怜夏琼华一身傲骨,哪里斗得过夏语冰这等不要脸的泼皮?
她唱作俱佳:“小白菜,地里黄,三两岁,抛溪旁,过得苦、没衣裳,我滴那个亲爹,我滴那个亲娘……你们现在在何方?什么时候才来找我?我过得好惨嗷嗷嗷!”
“而且你还打我头!”夏语冰泪眼汪汪的控诉:“我就是这么被你打笨的,呜呜呜呜,果然不是亲生的不疼,呜呜呜呜,我好疼、我好伤心、我好难过、我玻璃心都成渣渣渣渣了呜呜呜。”
夏琼华一噎,倒是忘记了自家熊孩子脸上的伤自己有一大半的功劳。
“我是你在护国寺旁的小溪里捞起来的!”夏语冰捂着脑袋霍然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我要真是你亲闺女,你丫会舍得把我揍成猪头三吗?我跟你多大仇、多大怨,都让你忘了打人不打脸?!”
夏琼华一巴掌拍她脑袋上:“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今儿就这么蠢?被人打了,你都不揍回去,你还是我女儿吗你?”
夏语冰委屈:“我前过未赎,哪里还敢闯祸?”
夏琼华把人名字记住了,问她:“你揍回去没?”
“梁芸儿,吏部侍郎的嫡女。”即使受伤,夏语冰告状仍然字正腔圆。
夏琼华忍了半天,等惜缘为她脸上敷好药的下一秒,便是冲到她面前:“谁抽得你?”
尤其是——夏语冰还在一边鬼哭狼嚎。
这便是典型的亲爹心思,再恨不得揍死自家老闯祸的熊孩子,可是看到自家熊孩子被别人揍了,那心里简直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痛快!
发火的人,自然是护国侯,原因自然是——看到了夏语冰那张丑脸。
护国侯府内,正有风暴掀起。
……
不多时,两辆马车缓缓上路,消失在远处。
楚音下马车来。
林月儿点头:“都听你的。”
“在马车上把自己打理好,今儿的事封口,谁都不能说。”楚音说完再叮嘱一句:“如果有人问起今日事来,你就说只看到了梁芸儿打夏语冰,别的一概都说不知道。”
林月儿急忙点头,她今日被吓得够呛,而且还知道了这看似一场女儿家的玩闹,实际则是算计的事的原委。现在就是借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去招惹夏语冰的。
说罢,她警告地看林月儿一眼:“夏语冰这人行事邪门儿,且丝毫不顾颜面,这样的人真要动起来很可怕。你若是无事,便离她远点。”
楚音摇摇头:“现在事已至此,我只要知道事情于我有利就好。”
知道自己没用是一回事,被人点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月儿有些讷讷的:“那好歹也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
“我同你说?”楚音抬起眼来,略带了一丝尖锐的眼睛盯着她:“让你演戏,你会吗?让你作假,你真以为夏语冰和林芸儿都是简单的货色会看不出来?”
她有些委屈,觉得她有些太忽略她,不把她当好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