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赋一边守着等天亮,一边在心中想着保护家人的办法,这次母亲只是在梦中被威胁,下次如果遇到更凶恶的鬼怪呢?自己又不能全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母亲。
其实梁文赋早就想在家中布上镇宅驱邪之类的符阵,可根本找不到能用的,这一类的符阵名为驱邪,其实驱的是所有有法力的生灵——既驱鬼魅、妖魔,也包括人类修行者。
原因很简单:所谓正邪、善恶、好坏,这些本就只是非常主观的看法,比如杜十姨,她对很多人来说是如再造父母一样的好神,可对自家来说,则就不那么欢迎她了。
而符阵毕竟是没有智力的死物,它是无法判定出一个修行者或鬼怪、神仙对主人家是好是坏的,也无法仅仅通过练的是鬼道、妖术或佛法道术来判定善恶,毕竟妖鬼中本分向善的很是不少,而佛道弟子作恶的却也很多。
总而言之,由于太过复杂的原因,那些驱邪符阵对普通人和动物一点事都没有,但却会把一切有法力的人和东西都阻挡在外。这对一般人家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梁文赋如果把这东西布在自家的话,他自己身为修行者首当其冲就要受影响!
这些符阵,只有当他打算长时间离家时才能用来安宅护院,现在则无法使用了。
想来想去,梁文赋也只能是做几个护身符让母亲随身佩戴了,这东西与镇宅的驱邪符原理类似,可以防止灵力侵入、鬼上身之类的,但由于只戴在人身上,只要自己不试图用灵力去碰母亲,日常接触是不会受影响的——虽然护身符效力比镇宅符效果差很多。
想到就动手,等梁文赋认真地把符画好折起来后,天就已经亮了。早饭后,梁文赋正打算找个理由说服母亲把符戴在身上,母亲却忽然对梁文赋说:“儿啊,咱们去买点香火贡品,等下去十姨庙上香吧?”
“去十姨庙上香?咱家不用求姻缘啊,您不是已经有了儿媳妇了吗?”梁文赋奇怪地随口问道。
梁母轻轻敲儿子脑袋一下,道:“这傻孩子,咱们要去感谢十姨没有真的惩罚你啊!要不然,以后你真跟个男人在一起,咱家香火还不得断了?”
“噢!这个啊……”梁文赋想了想,自己昨晚已经把事解决了,这个自然没法告诉母亲,于是道:“这山路不便,母亲您在家安坐就是,孩儿我自己去十姨庙烧香!”
梁母正要张口反驳,梁文赋直接起身快步出门,边回头大声道:“我这就去了,母亲您在家歇着就是!”
既如此,梁母也不坚持,只对儿子叮嘱道:“好吧,为母就不去了,你切记上香时要诚心悔过啊!”
梁文赋连声答应着离家而去,他自然不会真的去十姨庙道歉,只是在外面溜达了两圈,然后过了俩时辰就回到家中,把自己画好的符交给母亲:“母亲,神婆说十姨已经原谅我了,她还请十姨给您赐了这些护身符,您可要每天随身携带啊!”
梁母不疑有它,接过符就戴在了脖子里,还连声感谢杜十姨……
为了保险起见,梁文赋还给刘福贵一家三口也都每人送了一个护身符,接下来几天,家中安安静静地什么都没发生,看来和杜十姨的事情真的过去了,梁文赋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这些天来,梁母仍像之前一样每天盼着云翠仙归来,而梁文赋就陪着她听她絮叨对儿媳妇的想念,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每天在望眼欲穿的等待娘子?
也不知梁文赋那天在十姨庙说的话怎么忽然在村里传开了,这几天村民遇到梁文赋时,总有人上前问:“梁孝廉,那杜十姨是假神?”梁文赋虽然不喜杜十姨,但自己的过错自然就要弥补,于是每次都郑重地对大家解释:“别处的我不知道,但鳌背山后的杜十姨确是真神,前几天是我搞错了,请大家不要再怀疑了!”
这天中午,梁文赋刚吃过午饭,老村长忽然提着几包点心上了门,一番寒暄之后,梁文赋问起了他的来意,毕竟村长可是很少来亲自登门的,今天肯定不是来闲逛吹牛的。
老村长恭谨地坐在椅子上,说是坐着,其实也就是屁股轻轻挨着椅子沿而已,毕竟对面可是一个孝廉,他只是一个小小村长,更别提以前他还亲手揍过梁文赋呢,现在怎能不紧张?
村长摆出一副谦恭地笑脸,东拉西扯地恭维了梁文赋半晌,最后忽然说道:“梁孝廉,这个……虽然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对神仙嘛,咱们还是要有最起码的敬重,是吧?”
梁文赋皱眉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可能是村长比较信奉杜十姨,听了这些天村人的议论,于是就忍不住来劝自己了。于是急忙对村长笑道:“您老尽管放心,那天我确实在庙中对杜十姨不敬,不过已经郑重道歉过了,而且杜十姨也亲口接受了!”
“喔!这样就好、就好!”老村长急忙点头表示明白,“既然已经解决,那老朽就告辞了,不打扰孝廉你了!”
梁文赋挽留老村长留下多聊一会儿,老村长却坚称不敢继续打搅,于是梁文赋只好亲自把他送出老远,并安慰他不必紧张,说自己以前被打纯属活该,现在感谢老村长还来不及呢……
第二天一早,梁文赋又早早起床了,洗漱完后上前打开大门,却发现门外竟然跪着一大群人,全都是村里的百姓。村民们一个个脸上带着悲伤、沮丧的神色,但刚才却没人敢发出声音,看来是怕吵到里面梁家人休息。
梁文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