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福贵本是在镇上江大户家看门的,眼看打了半辈子光棍,两年前好不容易娶了江府上一个老丫鬟,此后夫妻俩一起在江家服役。结果生下喜子后,江老爷嫌他们多带一张嘴,就把他们给辞退了。眼看全家人就要挨饿,刚好梁文赋想找个保姆给母亲做饭,听说后就干脆把他们夫妻都雇来,还管喜子吃穿。平日里刘福贵看门扫院、喜子娘做饭。
这次梁文赋已经离家将近十天了,一进大门,就见梁母已急切地出了内房,满脸欣慰地看着归来的儿子,云翠仙搀着云母也从后面迎了出来——梁文赋托她每日来陪母亲聊天,其实也是主动照顾她们母女吃用。
当下梁文赋急忙上前向母亲请安。
梁母欣慰的拉着儿子上看下看,连道:“我儿平安归来就好……”云母也在旁边嘘寒问暖。梁文赋偷偷向云翠仙看去,发现她看着自己的双眼中竟带着一丝关切!结果碰触到自己惊喜的眼神后,却又立刻换上了那副淡淡的表情,只轻轻一点头当做招呼。
等几人重新回到房内,云翠仙继续坐到一边去刺绣,虽然现在梁家已经不需要靠这些贴补家用了,但梁母劝不住只好随她。
此时喜子已经洗好了手,眼巴巴的站在梁文赋面前。梁文赋莞尔一笑,还不到两岁的小孩子,零食对他们的诱惑是很大的,每次自己外出回来总会给他带点零食,所以他只要见到自己回来,就早早洗好手来准备着。
等喜子抱着一大把零食跑出去之后,梁文赋又从行李中拿出专门带回来的礼物送给母亲和云母。
云母听到梁文赋又送东西给他,口中连声埋怨:“你每次出门,给我老婆子带这些做什么?我们母女平日多蒙照顾已经不安,怎能还让你如此破费?”
梁文赋执意要送,梁母也在一旁相劝,云母才终于收下。梁文赋坐在一边温声陪着两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最后鼓起勇气走到云翠仙面前,从袖中拿出一根簪子往她手里一塞:“我……这次也给你带了个……带了这个,也不知你喜欢不……”吞吞吐吐说完这句话后,梁文赋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追女孩子!
自从上次在单道士的考验中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后,梁文赋就决定要大胆追求云翠仙了,坚决不再像前世一样留下遗憾。
云翠仙扫一眼手中的簪子,举起来张口要说什么,却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梁文赋胸口,吃惊地问:“你——你怀里那是一只小狗吗?”
梁文赋刚才以为她要拒绝,已经紧张得要晕过去了,听到她的话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花此时从怀里探出了小脑袋来,于是急忙从怀里拿出小花递过去:“对啊,它叫小花,可好玩了……”
云翠仙接过小花,在手中逗弄,小花对她比对梁文赋可亲多了,在她手中一个劲撒欢,逗得云翠仙咯咯笑个不停。
最终也不知是她本就想接受簪子,还是被小花打岔得忘了拒绝,总之梁文赋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总算是被她给收下了。
另一边两位老太太也不知聊起了什么,云母忽然对着梁母感慨:“唉!我老婆子没老姐姐这般好命,生出这么个聪明又孝顺的儿子来……这辈子只愿能找个文赋这样的女婿,我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啦!”
听了她的话,梁母笑眯眯地看了看云翠仙,又看看呆站在云翠仙身边的儿子,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却没有接话。
梁文斌听到云母的话后心里一跳,满心期待地看向云翠仙,却见她就如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在低头逗弄小花,脸上表情也并无什么变化。
唉!难道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梁文赋心情惆怅。
晚饭过后,云母又陪着梁母聊了会儿,就让云翠仙扶着自己回家休息去了。
梁文赋却坐在母亲房中不走,欲言又止地看着母亲,满脸的心事掩都掩不住。
梁母坐到儿子面前,和蔼地问:“我儿这次外出许久,今日归来后神不守舍,可是在外面遇上了意中人?”
梁文赋摇头否认。
梁母又惊诧地问:“莫不是被那勾栏里的狐媚子勾去了魂?我儿万不可学那公子哥做派!”
梁文赋急道:“母亲,您说的什么话?我这是……我……”
“好啦!与你说笑而已,为母活了大半辈子了,自己儿子这点心思我能不懂?”梁母见儿子急了,笑眯眯道,“你何时看上了云家丫头的?”
梁文赋心事被母亲说了出来,反倒不再期期艾艾,干脆反问道:“既然母亲知道,白天时为何不顺着云婶的话茬说,而要岔开呢?”
梁母好笑地看着儿子道:“其实为母早就相中那云丫头做我儿媳妇了,只因你当初太不成器,我怕糟践了人家大好一个姑娘,因此上也就没做打算。后来你浪子回头后,为母就想找机会给你提亲去,但却一直不好开口。”
“这又是为何?”梁文赋忙问。
梁母忽然笑了起来,数落儿子道:“我儿平日不笨啊,这怎么关心情切之下,连这都不懂了?”又接着解释:“云家母女日子过得清苦,咱们家一直帮助她们本是不求回报的,为母若忽然去找人家提亲,岂不让人觉得咱们挟恩相逼、市恩图报?”
梁文赋心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若提了亲却没成,云家母女以后别说不敢接受自家的帮助,恐怕见了面都无法抬头了吧?而若云母迫于恩情,不得不逼着女儿嫁给自己,到时强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