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迎了上来,“叶姑娘,国君的病情究竟怎样?”

叶如陌微微叹了口气,“公公,请恕民女无能,暂时看不出病情如何。”斜睨望去,床榻前的君后娘娘似是缓了口气,哭得更是欢畅了。

岑福眉头拧成一条绳,“姑娘,真的看不出一点端倪?”

如果连揭了皇榜的大夫都瞧不出个所以然,只怕没谁能诊断出病情了。

叶如陌神色淡然,身子已经向门外走去,言下之意将房间空出来给君后一家人,“岑总管,你说说,国君近半年来在饮食方面可有什么异常?”

轻柔地声音落入偌大的厢房里,床榻前君后娘娘的声音明显一滞,坐在桌前的太子回眸,望了一眼与岑福同行而出的叶如陌,眸底隐过一丝晦暗未明的神情。

岑福微蹙着眉头,脚步紧了几步离开了厢房,声若蚊蝇,“姑娘,国君平常的膳食都是奴才准备的,饭前都会有人试吃,如果真有毒,早就发现了,况且也不可能拖这么久吧。”

“岑总管,你就仔细想想,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叶如陌蹙眉,如果判断没错,应该就是慢性中毒,像这种下毒方法需要一定的时间,怎会发现不了?

“姑娘,一年前,宫中来了位方士,说是来自云奚国,擅长炼制丹药。先前太傅大人身子一直萎靡不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红光满面,国君得知他是服用了方士的丹药,便兴趣盎然,太傅大人顺势将方士举荐给了国君。”

“国君服用了丹药,感到精力充沛,房中之术更是如狼似虎,常常批改奏章到半夜不知疲倦。国君的病是半年之后才有的,如果是丹药有问题,怎会在半年之后才发作?”

“现在国君精神不好,每每会见大臣时,都要事先服上一颗丹药才有精神。”

“现在还在服?”叶如陌疑道。

岑福嘴角啜笑,淡淡说道,“君后娘娘说了,那是仙药,国君就是靠着它才勉强维持着性命。谁敢停了丹药?”这崇拜的神情直接表示,要是我也能吃上一颗就好了,说不定能重新长出子孙根。

叶如陌扶额,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都是些文盲呀。

淡淡一笑,“岑总管,国君的病,我暂时没瞧出什么病症,先试着开一副养身子的药,你先照着方子给国君吃两日,瞧瞧能否好些,行不?”说罢,从大殿一张玉石桌面上拿起笔,写了个方子递给了岑福。

岑福举起方子在嘴边吹了几下,直到墨迹干了些许,才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内袋里。额角冷汗涔涔,顾不上去抹,连声应道,“行—行—行,一切听姑娘的。”

国君病情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只要有一丝希望都得试试。

“麻烦公公送我出宫吧。”且不说宫中住着是否习惯,没有和冷月、兮翼讲清楚,他们也会担心。

岑福神情迟疑,“姑娘,这国君的病情尚未诊明,我去何处找寻姑娘?”

叶如陌淡淡一笑,“公公,不用着急,这些日子,在下一直住在平城明月客栈,如果有事可以直接上那里找我。”说罢,向着殿外走去。

身后,一抹阴戾的眸光射了过来。

出了宫门,岑福便返了回去。

只是派了个太监随着马车送叶如陌回明月客栈,隆冬时分的平城,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半空,空气里流动着丝丝冷意,浸入心脾。

坐在豪华的车厢里,叶如陌抱紧了双臂,怀揣着保暖的锦被,怀念奚辰逸车厢里温暖的炭火,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阿逸,你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有什么和我一样在想你?

冬季的街市上,杳无人烟,只有马车行驶在齐整地青石板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静溢美好。

突然,叶如陌脑子里灵光一闪,给国君看病没讲出个所以然,就顺顺利利地出了皇宫,君后也没有追出来问上一句?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叶如陌背脊处阵阵发冷,只有一点,在君后娘娘眼里,无论给国君诊出什么结果都不重要,因为自己马上便会成为一具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安,嘀嗒嘀嗒地马蹄声划破了寂静的深夜,叶如陌感到莫名地烦躁,早要想到这一点,就不应该逞强出宫了。

至少在宫里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置自己于死地。

窗外声音似是轻了些许,不同与先前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声音,而像是车轱辘压着了夯土路,暗沉嘶哑的马蹄声不断地刺激着叶如陌敏感脆弱的心灵。

叶如陌偷偷地掀开帘子往外望去,黑压压地树林,心底咯噔一下,腾地掀开车帘,怒喝道,“这不是往明月客栈的路,为何带我到这里来?”

马车前一位身材略显消瘦的太监,阴测测地低声说道,“姑娘,您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要怪就怪您不该贪图荣华富贵,去揭了那皇榜。”

叶如陌冷哼一声,“我死了不要紧,只是你们怎么向岑总管交待?”

太监冷笑道,“就那个老不死的,还用向他交待?过几日便要他向老子交待了。”

几日?

难道他们已经等不及毒发?

叶如陌强压下心头的惊骇,轻声说道,“两位,你们想的只是荣华富贵,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皇榜是四皇子其中张贴的,如果你们就这样将我杀了,就不怕得罪他?要是有一日他坐上君位,只怕你们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命就没了。”

车上两位太监微微一怔,马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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