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摸了摸奚辰逸湿哒哒的头发,嘴角喃喃,“其实我自己可以的,要不你先抹干自己的头发吧。”奚辰逸的头发也是湿哒哒的,硬是在自己头发上抹来抹去,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别动。”轻柔的声音略带着一丝不可忤逆的威严,手中动作未曾停下,“你身子弱,要是不抹干,容易着凉。”
叶如陌乖乖地闭上了嘴,心里甜滋滋地,手臂圈着奚辰逸的腰身,“要抹,就记得抹上一辈子哦。”
手中动作似是一顿,奚辰逸淡淡回道,“当然,你的身子都被我看光了,难不成还想着去找奸夫?”
奸夫?
叶如陌扶额,这厮现在用她的语言讲话,可是毫无违和感了。
本来只是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又是磨蹭了好久,等到从温泉里走出来时,听到外面的更声,已经到了子时。外面早已等着一辆马车,云鹤毫无意外地坐在马车外,手执马鞭悠闲地望着星空。
如果说,这个朝代有对讲机之类的玩意儿,叶如陌一定会相信。要不,云鹤怎么像是奚辰逸肚子里的蛔虫,随时随地为奚辰逸打理好一切。
上了马车,叶如陌便晕晕沉沉地靠在奚辰逸身上睡觉,去做什么事,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不过,她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脑子里不用想太多的事。
只有车轱辘在路上缓缓前行的声音,吱呀吱呀,像一首老掉牙的曲子。温暖的胸膛给了叶如陌一种别样的宁静,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这一刻,她真希望两人可以就这样相拥着老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奚辰逸轻柔的声音,“陌儿,已经到了。”说罢,便将她轻轻地放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抱下来了。
叶如陌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眸,望向面前,一座高宅大院矗立在面前,周围林木郁郁葱葱,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只是两人此时站在大院的一侧,瞧不见大门口的牌匾。
暗自嘀咕着,这厮总不会是走后门上瘾了吧。
怔愣间,侧门已经开了,门前露出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叶如陌张大了嘴,这不是奚信孝?难不成今晚过来是为了揭开奚香香的死因?
奚香香确实死的蹊跷,按她的个性向来都是别人死了一万次,她也会毫发无伤的那种人,又怎会因为奚辰逸无意伤了她而自寻短见。
“王爷。”奚信孝见到叶如陌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如常,微微颌首,声音嘶哑。
奚香香不是嫡女,但是作为唯一在身边的小女,中年丧女,还是难掩内心的悲痛。这种时候还能保持这份礼节,实属难得。是恪守本分,更是信任。
叶如陌对奚辰逸又高看了几眼。
奚辰逸淡淡地回道,“嗯,烦请王爷带我们过去。”语调极其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一路无言,只有奚信孝微偻的背影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几位家丁。
此时,多说无益,只有尽快查出奚香香的死亡,擒住真凶才是真理。
穿过几条曲折的回廊,终于来到一座幽静的偏院,走进院内,只觉得桂花香味扑鼻,假山旁侧牵藤引蔓,累垂可爱。门楣处、走廊上大幅的白色绸缎徒添了几分凄凉的景致。
耳边传来奚信孝的幽叹声,伴着清凉的夜风传了过来,“这是香香生前最爱的小院,这些花花草草都倾注了她满腔的心血,直到嫁入了瑾王府,从未回来过,平日里都是老臣帮他打理的。”
叶如陌心底感叹,奚香香在府内的住处可以见得,她曾是一个冰雪聪明,娇弱可人的女子,为了爱情竟然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悍妇。实在是可惜可叹呀。
奚辰逸与自己并肩而走,并未言语,只是面色愈加沉重。
莫名地,叶如陌心里头涌出了一丝不适,难道自己竟然和一个死人在吃醋?心底干笑了两声,自己从现代穿过来,对待自己爱的人都如此放不开,更何况是一个为爱倾注一切的古代女子?
想到此处,对奚香香的好感徒然增加了几分。
奚香香的灵柩摆在厅房正中间,女眷、下人们都已被奚信孝支走了,凉风习习,白色的帷幔在四周飘逸,徒增了几分凄凉的感觉。
“陌儿,可以开始了。”耳边传来奚辰逸轻柔的声音。
叶如陌愕然的抬眸,对上奚辰逸信任的眸光,“你在和我说话?”
“当然,除了陌儿,我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陌儿?
一旁的奚信孝一头雾水,望向已向奚香香棺材前走去的叶如陌再也沉不住气,声音急促,低声询问道,“王爷,您不是说了,要带个女仵作过来给香香查验尸身?怎么会是他?”
香香说到底都是因他而死,又怎能让他接触香香的尸身,这不一种侮辱吗?如果香香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奚辰逸嘴角轻扯,“丞相,香香的死是个意外,我也很抱歉。陌儿其实是位女子,为了云奚国的未来,只能让她暂时男子装扮。只因为……”话至尾声,生生吞了回去。
作为官场老人,奚信孝自然是心知肚明,有了奚辰逸的解释就已经足够了,他的眼光向来不错,知道奚辰逸是个沉稳的孩子,一定有自己的谋划。有时,眼睛见到的东西不一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