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朝阳郡主的女儿?”金福顺看了眼方朝阳,又看看顾若离不敢置信,“你从来没说过啊。”
方朝阳的女儿不就是庆阳顾氏的小姐。可是庆阳顾氏已经灭门了啊。
哪里来的女儿?
金福顺惊讶不已。
顾若离朝她福了福,褪了帷帽,笑着道:“我确实是郡主的女儿。”
“杂家糊涂了。”金福顺想不明白,一拍大腿正要说话,旁边又急匆匆跑来两个人,催着道,“金公公,苏公公唤您过去。”
金福顺抹着汗,来不及多说话,回头吩咐引着顾若离的內侍,那內侍也糊涂了,问道:“那还送不送天牢?”
“送个屁。”金福顺一脚踹过去,道,“把郡主和霍大夫送春华殿去歇着,再去和皇后娘娘回一声,就说……”他扫了眼方朝阳,道,“就说霍大夫和朝阳郡主到了。”
內侍张个嘴,不知道事情怎么又反复了,这个小姑娘还真是霍大夫?是霍大夫又怎么了,为什么要当做上宾,还要去告诉皇后娘娘。
“霍大夫您先休息一会儿,今儿圣上登基,宫里事情多的跟麻团一样,奴婢稍后就告诉圣上,您稍等片刻。”金福顺说完,来请的人又催,他摆着手,和顾若离解释,“您……您等奴婢一会儿啊,别走,别走啊。”
顾若离笑着点头:“公公去忙吧,我和母亲会照顾自己。”
金福顺还没有消化顾若离和方朝阳的关系,可这会儿容不得他多想,点着头道:“等会儿我们好好说话。”话落,就带着人小跑着走了。
“走……走吧。”留下来引路的內侍也不敢再说什么,眼角觑着顾若离,心里越发想不明白。
方朝阳也看着顾若离,似笑非笑,顾若离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低声道:“有熟人在,好办事!”
“你能耐不小啊。”到底是自己生的,方朝阳戳戳她额头,也只哼了一声道,“我这是要靠你保命了?”
顾若离侧目看她,摇头道:“郡主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你。”
“贫嘴!”方朝阳又戳了戳她额头,不再说话。
母女两人进了一座宫殿,里头的东西一应俱全,可却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引他们来的內侍就道:“二位在这里侯着吧。”话落,忙跑走了。
“丽妃的住处。”方朝阳在殿中逛了逛,道,“怕是已经死了。”
顾若离打量了一圈,在正殿中坐了下来,殿外人来人往,各自都忙碌的很。
“你在这里待会儿。”方朝阳往外走,“我去看看太后。”大局定了,是死是活她无所谓,可这不表示她就会任人鱼肉!
顾若离跟着起来,拉着她道:“太后毕竟是太后,她不会有事的。”她顿了顿又道,“有事的是您。”
胜负刚分,圣上就传她进宫,分明就是难以释怀方朝阳在他落难之时对他的做的事。
就算不杀,也绝不会善了。
若是她现在出去,但凡遇到了危险,有心一句乱匪误伤就能结了此事,没有人会为她的死而感到内疚和可惜。
“哪又如何。”方朝阳不屑,顾若离打断她的话,道,“就算死,也不是这个时候,您不是惦记太后,惦记圣上吗,不知道现在局势您贸贸然出去,只会坏事。”
方朝阳皱眉,终还是拂袖回了殿中。
当天下午,太上皇重新登基称帝位,建国号顺天,并将后宫曾因他而关入冷宫的七位嫔妃接出来,重新加封了品级,樊氏也再次搬入凤梧宫,做了皇后。
顾若离和方朝阳没有出去,自然不曾看到当时的境况,还是方朝阳抓了昔日认识的內侍问出来的。
方朝阳脸色很难看,太上皇登基,他会如何处置圣上?
会和当初他自己一样,把圣上幽静在西苑,抑或是直接杀了?
她不敢确定。
顾若离也猜不到,如果是她,必然不能再留圣上的性命,留一日便就会多一分危险。
天色渐渐暗下来,宫中却是灯火通明,她们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我去烧水。”这里昨天还有人住,那么一应的东西就应该还有,她点了灯和方朝阳去了后殿找到了小厨房,里头米面皆有,她含笑和方朝阳道,“今天我给您做饭吃。”
“吃不下。”方朝阳摆手,一天一夜未休息也不曾吃东西,她憔悴了不少,虽时常和顾若离说笑,可心里却并不轻松,若非有顾若离在,她绝不会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待……
就算死,她也要去前殿闹一闹,让那些拥护太上皇的人想起来,四年前居庸关的惨烈。
十万兵马无数百姓的性命,都葬在那一年的冬日。
他还有脸重新登基称帝。
“你不是想和太上皇吵架吗。”顾若离揉着面团,回忆着昨天方朝阳的手法,可水不是少了就是多了,水少了添水,多了加面,转眼功夫就变成了一个硕大的面团,她笑了笑抬头看着方朝阳,“不吃饭,明儿见着了气势上便就输了。”
方朝阳皱眉:“你会不会?!”她不饿也不想吃,可顾若离正在长身体,便忍着心头的怒走过去,挽着袖子揉面,“笨死了。”
顾若离在一边微笑,站在她身边,忽然伸手按住方朝阳的手,道:“娘,若是圣上真要您死,那我陪你你一起。等去了天上见到父亲,我就可以告诉他,瞧,我将你夫人又寻回来了。”
方朝阳一怔抬头看她,鼻尖微酸,却又皱着眉推开她:“一边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