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夫。”络腮胡子激动的对她抱拳,“上次我冒犯了你,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再给我看看腿。”
顾若离凝眉走了过去,白世英问道:“怎么了。”
她将当时的情况和白世英说了一遍,她听着也皱了眉不悦的看着那两人。
就诊最忌就是摇摆不定,一个大夫,药还没有起效,就着急的换人,又回头说大夫的药没有效果。
“你这人怎么这样。”张丙中冲了出来,“当时我师父开方子你还不要,不是去秦氏医馆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当时顾若离开了方子,他还嫌弃顾若离的药效慢,现在又回头来求。
“都是我雷武的错。”络腮胡子抱拳,“当时以为不过小毛病,抹点药就好了,去秦氏医馆他们也确实只开了药酒回去抹,可抹來抹去的,都半个月了,腿不但没有好,还越来越疼。”
他这一个月,真的疼的没睡一个囫囵觉,人暴躁的,恨不得见人就砍几刀才好。
实在没有办法,才觍着脸找了回来。
“师父。”张丙中道,“别给他看,要是半个月再不好,他指不定又换别的大夫去了,回头来和别人说你的医术不好。”
顾若离看着他没说话。
“这次我保证不换。”雷武立刻抢了话,保证的道,“就是霍大夫的药两个月没效,我也不会换。”
张丙中就指着他还要再说,顾若离朝他摇了摇头,和雷武道:“你进来坐吧,我给你看看。”
“好嘞。”雷武迫不及待的进来,生怕有人赶他走似得,在回廊下的凳子上坐下来,撸起了裤管,顾若离一看就紧蹙了眉头,现在的腿比上次还要严重。
“是不是变的更严重了。”雷武一看顾若离脸色不对,就气的攥着拳头道,“老子就说,这两天更疼了。”
张丙中冷笑着道:“活该,要是听我师父的话,你早就能蹦能跳了。”
“我……”雷武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还是上次那个方子,不过要多吃五天。”顾若离看了一遍他的腿,紧皱着眉头低声道,“秦氏医馆给你的药酒接着抹,内外兼治,效果会好一些。”
雷武一愣,问道:“你这里没有药酒?我不信他们,那药酒铁定是骗人的。”
她哪里还要药酒,早被崔婧语打了,顾若离正要回他,就听白世英问道:“是痛痹之证吗?”
她眼睛一亮,点头道:“是,白姐姐这里有?”
“我不是药酒。”白世英含笑道,“你稍等一刻,我去取来。”话落,她进了正厅去了后院。
雷武顿时就高兴起来,激动的和顾若离道:“霍大夫,上次真是对不住。我现在铁定不三心二意的,就专心在你这里。”又道,“我前两日才知道,我妹妹的病就是在你这里治好的,要不是你她恐怕连孩子一起就没了。”
“你妹妹?”顾若离奇怪,雷武就道,“是啊,前段时间她在大出血,我妹婿带她来的,你给她灌了一碗汤,她吐了一回,第二天回家吃了你的药,就没事了。”
顾若离想起来了:“现在还好吗,母子都没事吧。”
“好的很。”雷武笑着道,“前几天孩子还动了呢,他们家老太太高兴坏了,天天炖肉给她吃。”
顾若离笑着点头:“她身体很好,多养养便没事了。”
“早晚一次。”白世英拿了一个圆肚手掌大小扁平的瓷瓶出来,“用的时候揉上一刻钟。”
顾若离接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眼睛一亮,问道:“你这是药膏?”
“嗯。我按照经方配的药草熬制的。”白世英含笑道,“比药酒略好一些,你若想要,我再熬些放在你们医馆里。”
顾若离高兴不已,炮制太费时间,而且,她自己的手法实在普通,所以她对炮制就有些提不起兴趣来,可是白世英不同,似乎再普通的方子,到她手中,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你真的太厉害了。”顾若离赞叹不已,白世英看着她,眼底却划过一丝落寞,淡淡的笑道,“不过技艺罢了,有什么厉害一说。”
顾若离摇了摇头,她觉得白世英心中有个结,让她既欢喜迷恋制药这个技艺,又轻蔑不屑于此道。
她很想问一问,可是看白世英这样,便也知道,就算去问,她大约也不会说的。
“多谢了。”雷武笑着道,“白姑娘姓白吗,是湖广人?”
白世英目光一顿,笑着道:“不是,我是河北保定人。”
“哦。”雷武呵呵笑着道,“还以为你是湖广人,我记得湖广有个药家很有名,当初太祖在世时,他们一直往宫中送药呢。”
白世英笑了笑,面色很淡。
“这药给你。”顾若离将药递给雷武,“记得白姑娘说的,按方子吃药,按手法抹药膏,二十天后你再来复诊。”
那就就差不多过年了,雷武问道:“你何时结业?”
“二十九。”以前她工作时都是年二十九才放假的,“你直接去医馆,若是我不在就来这里找我也可。”
雷武应是,将药塞在怀中站起来,忽然霍繁篓伸手过来,搭在雷武的肩膀上,挑着眉头道:“你这样就走,多没诚意。”
雷武面色一怔,眼中就露出一股杀气。
顾若离心头一顿,打量着雷武,这两人面相不善是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霍繁篓不过轻轻搭在他肩上,他便有这样的反应。
显然不是善类。
“小兄弟。”雷武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