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婧容捂着脸,眼泪在眼睛了打转。
“你听听车夫的声音,他们可是憋了十几天了。他们这么累,你是不是也该给他们去去火!”她说着,捏住崔婧容的下颌啐了她一口,“贱人。”
崔婧容缩在角落里,抱着头不敢看她们,“我……我要小解。”
“贱骨头,憋着!”
她们虽这么说,可走了一炷香后车还是停了下来,崔婧容被拖着下了车,身上被摔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膝盖也破了皮,她软软的站在地上,看着四周的景象……
四周都是农田,刚收的稻子打完了稻草堆在田里,在黄昏中像极了一座座的小山堆,对面是一片小树林,往树林走能听得到淅淅沥沥的水声,紫衣婢女对同伴道:“你看着她,我去打水。”
她的同伴应了一声,拉着崔婧容进了树林,两个车夫坐在车架上说着让她作呕的笑话,眼睛时不时朝她这里瞟着。
“我……我要去里面。”她指了指林子深处,婢女也没有反对,她也累了很想要走走,就点了头两个人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崔婧容看着四周地形,解完手起来的时候,顺手捡了一根细细的树枝,婢女指了指马车,“好了就走吧。”
她点头走过去,支支吾吾道:“我想歇……歇会儿,坐久了腰疼。而……而且那位姑娘不还没有回来吗。”
婢女蹙眉不耐烦的道:“走,哪有那么多废话。”话落,伸手过来抓她,她看准了机会,握着树枝照着婢女的眼睛就扎了过去,不知道有没有扎准,女婢女惨叫一声松开她捂住了脸。
她顿了一下,人都吓的抖了起来,提着裙子飞快的往林子跑。
打水的紫衣婢女以及马车边的两个车夫听到了声音,立刻朝这边飞奔而来。
崔婧容不知道往哪里跑,只能凭着本能跑着,摔倒了再爬起来,再跑,她希望能看到一个悬崖,哪怕一条很深的河……她想死,可是不想被他们打死。
身后的人在追,跑的比她要快很多,她满头的汗裙子被撕扯着犹如乞丐一般狼狈不堪。
心头的害怕已经变成了麻木,脑子里空空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她脚下一滑人顺着一个坡道就滚了下去,她抱着头不敢发出声音,随即就听到婢女的声音,“摔下去了,快去。别让她死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她这边来。
她滚了停下来,好像是个稻田,她泡在水里身上都湿了,浑身上下犹如被火灼了一样,疼的她发抖,她睁开眼睛看到四个人在她面前停下来,有人道:“没死。”
“贱人,居然敢跑!”
她的胸口被人踹了一脚,她疼的蜷缩起来,随即被几个人拖着起来,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像是死人一样任由他们拖着拉着。
死啊,原来死也不容易。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忽然有打斗声传来,随即她被紫衣婢女扯住了头发,脖子上别了一支簪子,声音嗡嗡的响在她耳边,“颜世子,这件事和你无关,你若现在走我们就不和你计较,否则,今天这英雄救美的戏,你是唱不成的。”
颜显的脚下踩着一个车夫,他手里握着剑,看着两个婢女,目光又落在几乎认不出的崔婧容身上,目光暗了暗,他随手一剑扎在脚下那人的胸口,那人瞬间毙命,他道:“那就一起死!”
话落,他朝这边逼了过来,两个婢女连连后退,冷声喝道:“你想清楚了。郡王的事你惹不起。”
“郡王的事我管不着。”颜显走过来,指着崔婧容,“她的事我就要管!”
他原本穿的是一件天青色的直裰,可赶了近十天的路程此时已经辨不出颜色了,整个人也是憔悴的如同强弩之末,他立着握着剑,旁边的另外一个车夫抓了马鞭就抽了过来。
颜显三两下就将那人斩在剑下。
崔婧容静静看着颜显,她是认识他的,儿时他们还一起玩过,后来她生病又进了宫,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妹夫的身份上,只知道他生的一般,但是性子很好,只知道他腿脚不便,但身有武功……
今天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看着他。
她强撑在着,脖子上被婢女的簪子扎了进来,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气,她咬着牙看着颜显,道:“颜世子你杀了我吧,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颜显看着她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我会救你,不要怕。”
崔婧容抿着唇,忽然将自己的脖子往簪子上一送,那婢女也没有想到她会自杀,吓了一跳,就在两人分神的功夫,颜显上前一脚将旁边的女子踹倒,随即捡一挑紫女婢女的手。
手上的痛让她反射性的松了手,簪子落地,崔婧容已经被颜显一扯离开她的掌控。
“待在这里。”颜显将崔婧容放在地上,她呆呆的坐着,脖子上流着血,身上湿哒哒的,头发缠在脖子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惊恐且木然的看着前面打斗的景象。
血溅洒出来,崔婧容吓的惊叫一声捂住了脸,缩在地上一直打着哆嗦。
“你怎么样。”颜显过来,崔婧容看着他的剑还在滴着血,四周血腥味弥漫着,她结结巴巴的问道:“……都……都死了?”
颜显颔首去拉她的胳膊,“此地不宜久留,我将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