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波大约四十多岁,因为保养的好,所以显得很是年轻,人也很精神,不像是酒色之徒,他来到樊谨言身前后,拱手说道:“靖海候着实吓了老夫一跳,老夫还以为是什么贼人杀到呢。”
“沐公爷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是那个贼人呢?”樊谨言笑道。
“哈哈哈.......”沐天波仰天大笑,等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靖海候可不是那种人,若无靖海候相助,云南此时危矣。”
樊谨言却冷笑道:“你云南是保住了,可我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却不帮忙呢?”
沐天波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靖海候有所不知,满清自占据巴蜀之地以后,对我云南不断猛攻,根本调不出一兵一卒。”
说完,不等樊谨言说话,继续说道:“靖海候,不知有句话,老夫当讲不当讲。”
“请讲。”樊谨言不动声色,答道。
沐天波继续说道:“李自成乃是****,人人得而诛之,但现在满清南下,大明岌岌可危,我等应通力合作,当务之急应该是驱除鞑虏,挽救大明呀!”
很显然,沐天波还不知道李自成已死,还当是因为他不帮忙,走脱了李自成,樊谨言才找上门来算账的。
“你的意思是说,就这么放李自成走?”樊谨言问道。
沐天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民族恩怨,重过家国恩怨,靖海候当以大局为重啊!”
“哎!”樊谨言叹了声气,像是很不甘。
正当沐天波以为樊谨言被他说动的时候,却突然见樊谨言哈哈大笑道:“可惜啊!可惜啊!”
“靖海候何故叹气?”沐天波一愣,惊讶道。
樊谨言先是露出一丝狡黠,接着说道:“真是可惜不能早点听到沐公爷这番话,如今说什么都迟了,李自成及其党羽的人头,我已经派人快马送往京城,交给皇上了。”
话落,沐天波只感觉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堵在喉咙,上不上,下不下的,别提多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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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来找沐天波算账的,在听沐天波介绍完云南的实际情况后,樊谨言也就消了气,整个云南还真是岌岌可危。
满清占据巴蜀之地后,便马不停蹄,分兵两路,一路向东直逼贵州乌蒙府,一路南下,进犯云南曲靖府。
进犯云南的还真不是外人,就是曾经的山海关总兵,今天的满清先锋,平西王吴三桂。
吴三桂自从降了满清之后,一直干的都是马前卒的活,对新主子的命令丝毫不打折扣,杀起汉人来,比当年在山海关杀鞑子时还利索。
这次,他带着三万关宁铁骑和汉正红旗旗主,定南王孔有德一路南下,直逼曲靖。
而云南在得到樊谨言大力支持以后,又募兵五万,总兵力达到了十二万之多,按理说,轻轻松松挡住吴三桂的五万大军没问题吧!
可问题还是来了,云南原有的七万多士兵,其中有六万都是卫所的军户,战力及其底下,助助威还是可以的,靠他们上阵,还不够添乱的。新招的五万士卒和那六万军户一个德行,根本指望不上。结果,十二万大军,听起来是挺多的,真正靠谱的也就才那不足万人的老兵,还都是沐天波跟各地土司厚皮赖脸借来的。
搞了半天,整个云南十二万大军,十一万是废物,剩下的一万还是外援?
樊谨言也是醉了,这帮家伙以为打仗是比人多吗?
十一万废物,光是吃喝拉撒,就能把云南拖垮,要是吃不饱,没准还会来个窝里反,就像他在广西遇到的那个游击将军一样,祸害地方老百姓,那就更惨了。
要真变成那样,满清鞑子还没来,自己就先把老百姓给霍霍了。没准老百姓见到鞑子以后,还会夹道欢迎,感谢他们把百姓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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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打了小半个月,曲靖府还在大明手里,但曲靖府周围的县城,无一不变成了“吴”字大旗,只有府城还孤零零的耸立在哪。
要不是吴三桂担心留下曲靖府会被封了退路,早就丫的带兵直逼昆明了。
虽说曲靖一时半会还丢不了,可丫的里面有还几万士兵,和好几万百姓,十几万人吃喝,光靠城里的那点粮食顶个屁用,估计这会城里的老鼠都被抓光了。
在樊谨言来之前,沐天波和一帮子云南地方官就在为到底支援不支援曲靖而纠结。
昆明尚有五万大军,可全是新兵蛋子,守城都有点犯嘀咕,更别提去和身经百战的关宁铁骑野战了,估计人家还没冲到跟前,这帮家伙就会举手投降了。
现在,樊谨言来了之后,沐天波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虽说只有万余人,但也比他那些废柴强吧!
于是乎,沐天波又开始在樊谨言面前之乎者也,讲起了民族大义。
樊谨言又不傻,当然知道沐天波是准备拿他当枪使。
虽说现在他还不想和满清碰面,但知道这也是迟早的事,但就论安南和雷州,过不了多少时间,就算他不想,也不得不面对。
于是乎,樊谨言答应了,但前提是沐天波以及昆明的五万大军要一起去。
这就是传说的,临时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沐天波又犯嘀咕了,大明的子孙分布满天下,唯独云南就他老沐家独一号,身份尊贵着呢。
何况,带兵打仗乃是武将的事,管他一个国公毛关系?
但,命运往往就是如此,地盘都没了,哪怕你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