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很快转进了夏侯霸的身影,放下两张胡凳,随即便侍立在李诚身后。
慕容令冷笑一声,也不矫情,径自坐下:“好一手御下手段。貌似众叛亲离,实则忠心无二,想来东边那些军将,也从来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吧?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这等乌合之众,待我大燕天兵一至,都将作鸟兽散!你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堪堪逃得性命,到那高句丽去做一野人!”
“高句丽啊……”
李诚有些为难的摸了摸下巴。
“对于我这个,直接把兵锋都推到了国都城下的人,高句丽应该也是不会想收的吧?头痛,早知道当初应该多留点面子的。”
“什么!?”慕容令一脸的不可置信,就连身子都差点弹了起来。
李诚又是一笑,淡然道:“玩笑话么,说一两句也就够了,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在下的结局如何,不劳太守大人忧心。此番来见,也只是想说几句话,太守大人难道不想听听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怎么处置您与那三百亲卫吗?”
慕容令阴沉着一张脸,半晌开口道:“既然已是阶下囚,还称呼什么太守是想要羞辱于我么?”
如果真要死,不管是被杀或者战死,慕容令都绝不会辱了父祖的荣光与自己的骄傲,绝不会祈命求活。
但没有谁愿意死,尤其是慕容令这样的英才,更不愿意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如此窝囊。
对于慕容令这句等同于变相服软的话语,李诚心下了然:“既然如此,便称呼您吴王世子如何?对于吴王殿下,在下一向敬仰,此次起事,也是为了殿下鸣不平。世子您的三百亲卫,除了少数几个不开眼的,因反抗被杀,其余的,都不会有事。至于世子您本人,除了无法外出之外,一应吃喝用度,都与往日无异。”
“为父亲鸣不平?”
慕容令先了一愣,随即大怒:“你这乱臣贼子,想要叛逆也就罢了,竟还打算拖累父王!”
李诚无奈的一摊手:“吴王殿下乃是国士之身,能以孤军而大胜北魏,此等雄略,在下又岂敢掠起锋芒?只能用些小手段了。”
被李诚这近乎无赖的承认一搅,慕容令纵然满腹愤怒,却也再挑不出什么不是,毕竟这种事于敌我双方而言,都是正常。反间、离间,自古以来都是屡见不鲜的谋算。
不过该有的讥讽,却还是不能少:“你等孱弱汉人在这辽东荒蛮地作乱,又何须父王亲自出手?”
“若只是作乱,自然无需担心吴王殿下。但在下之谋划,却在于……整个幽州!”
李诚明眸一闪,满是自信。
“呵……呵呵!哈哈哈哈!”
慕容令呆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
“你这疯子,能够在这土蛮之地称霸一方,就该偷笑了,竟然还想着我大燕的根基?啊?哈哈哈哈!”
李诚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袍,淡然笑道:“既然世子殿下不信,那不妨与在下打个赌如何?”
“呵呵,什么赌?”
“若我失败,自然身死无需多言,但即便如此,也不会害了世子性命,世子依旧可以为了你的大燕,继续努力;但若是在下真夺了大燕之基……”
李诚负手身后,一股傲气散发,丝毫没有慕容令从前见到的那种谦卑与奴性。
“那就烦请世子做我手中的提线木偶,任我摆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