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温风飐还不知道京城内发生的这番大事,今天已经是他离开京城的第三天,也就是秋妃炎街道旨意的第二天。
苍洱山,一处极为普通却是京城和凌兵城必经之路的一处小山,六月的天气,小山之上山花烂漫,别有一番风味。而在山上的一处小亭中,温风飐端坐在内,身边站在血狼。
温风飐双手在琴弦一抚而动,刹那间,哀怨凄凉的琴声伴随着内力震荡而出,幽幽的琴声中有带着几分铁马金戈的杀伐,仿佛一名不甘败亡的将军,空有壮志而无处施展的才子。
山脚之下,而二皇子华轩带着自己的心腹手下回京,队伍不过百人,对于一名刚刚得胜回归的皇子,这样的阵容实在不符合身份。
华轩知道如果他率众回京,肯定会被人当成打压他的借口,他和自己那位只早了他一个时辰出身的大哥,似乎从一开始就在争,从出生开始就在争。
大皇子华昂争赢了,成了大皇子,而他沦为二皇子,他从小就不断的被打压。每年生日,人们只会记得那是大皇子的生日,很少人记得那也是他的生日。
而他的母妃也一直自责,郁郁寡寡,每每看到自己的处境的时候都会黯然落泪,说道,若是母妃当年争气些,让你早点出生,我儿就不用受这番苦了。
母亲自责的眼泪和这句话陪他渡过了童年。
仅仅一个时辰,差别却是天和地。
他怎么能甘心,怎么能不争,很少人知道他曾经争过,只是星星之火还没燎起,就被当今丞相梦无眠发觉扑灭。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敌人一直都没忘记的他的存在。
后来他便调出京城,来到了边关军中,而军中又是夏侯冉的地盘,夏侯冉又是当今太子的岳父,又有谁能给他好脸色。
所以他只能忍,默默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个看上去完全不可能存在的时机。
当他听到苍洱山传来琴声的时候,心中那份藏在深处的不甘被勾起,从小时候到现在的一切切又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母亲自责的泪水,父亲的冷落,丞相梦无眠笑里藏刀的话语,夏侯冉那不可逾越的勇武和威严.....
他停下马蹄,侧耳倾听,听的越是仔细,握着缰绳的手越是用力。
这时,一名男子缓缓朝他走来,那名男子虽然没带武器,但身上的杀气和刚勇比他手下的一些将领还要浓烈。
飞猿走到他的不远处,拱手问道:“请问公子可是二皇子华轩。”
华轩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阁下是谁。”
飞猿却没回答,轻轻道:“我家庄主有请。”
华轩疑惑道:“你家庄主是谁。”
“便是刚刚抚琴之人。”
华轩有些意动,温风飐人未出现,一首曲子便让他留下深刻的映像,何况派出一名下人都这般的不凡,他知晓这个人必定不凡。
他手下一名将领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殿下,小心有埋伏。”
华轩抬头看了一眼苍洱山说道:“此山如此之小,埋伏不了多少人,你和李刚随我上山,其他人在山下等着。”
李刚说道:“殿下,只带几人前往,会不会太冒险了。”
华轩笑道:“我一名不得气的王子,对方为何要加害,何况.....”
何况我又不是那个不文不武的大哥,他心中暗暗说道。
华阀的《剑伤》立国之后,便少有人知,皇室之中除了华胜武就他一人练习。
而这套剑法,这些年来不知替他挡下了不少明刀暗箭,他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的信心。
飞猿也不多言,带着华轩几人上山,一路上华轩旁敲侧击想要知晓山上之人的身份,飞猿都只是一句,二皇子见了便知。
当来到山顶,见到温风飐的那一刻,华轩十分的吃惊。
在他想来,能被飞猿称为庄主的人,应该是一个中年人,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俊俏少年。
温风飐转头看着他,微微点头,敢携带少数人就上山,这份胆色和自信让他认同,他说道:“坐吧。”
语气随意至极,甚至连普通的客套都没。
华轩好奇的看了温风飐一眼,按照常理面对客人,温风飐应该起身相迎,然后自我介绍一番才对。
邀请自己却也这般无礼,此人是年少轻狂,还是故意为之引起我的注意,华轩坐在位置上,心中思考。
温风飐轻饮一杯淡茶,说道:“不要想着测度温某,那对你来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被人看穿心思,华轩微微吃惊,收起了心中对他因为年龄所产生的轻视。
他带来的手下见他这般无礼,想要开口却被华轩止住。他轻轻问道:“不知温公子找本皇子何事。”
直入主题,丝毫的不拖泥带水。
温风飐道:“交易。”
华轩丝毫不意外,若无所求又何必相见,“不知阁下想要什么。”
温风飐看了一眼他带来的护卫,说道:“这些人,能信任吗。”
那几名护卫闻言脸上都有一些怒火,华轩轻轻道:“这些都是本皇子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兄弟,你说本皇子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只开他们吗。”
手法虽然低劣,但这名二皇子对收买手下忠心和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温风飐嘴角一笑,对这个二皇子十分的满意。
只是那笑却让华轩十分的不舒服,仿佛是一个顾客看中一见精美商品的目光。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