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笑了笑:“总归要长大的,迁宫也在左近,晨昏定省总是见得到的,大汉的储君,总不能一直躲在帝后的羽翼之下,他需要成长。长成大汉的顶梁柱。”
这事儿就这样定下了,武帝当即命令明日一早举行廷议,上到三公九卿下到六百石以上官员具要到场。
第二天的廷议,在丞相,御史大夫以及大将军卫青三人带领下的文武百官,宣室殿外的阶梯之下还有数千官员跪在地上听春坨宣读了立储诏书。百感交集,尤其是卫青。
刘据正式被册封为太子,大赦天下之后,武帝在城外建了行宫,取名博望苑,以供太子招揽门客,沟通贤良。
前朝有个恭敬家教严明做事认真做学问也认真的大臣叫做石奋,从十五岁开始侍奉高祖,景帝的时候积功到九卿,一家父子四人,都是两千石的高官,被景帝戏称为万石君。这个时候石奋已经死了,第二年他的长子最为恭敬孝悌的石建悲伤过度也挂了,武帝便遴选了万石君的小儿子,时任沛太守的石庆为太子太傅,刘据从此有了自己的班底。
等博望苑修好,刘据就跟上寄宿学校似的得搬过去住了,这么小的孩子,爹妈都在身边,何必呢这是。
不过既然这样,就懒得先搬到东宫去了,就等博望苑了。卫子夫便减少了每日织布的时间,尽量多陪陪刘据。想来也是,以后太子走了,自己又年老色衰,皇帝必然来的原来越少,椒房殿势必要日渐冷清。荣耀的顶点,竟然是如此的落寞,怪不得要称孤道寡,自称哀家。
见大势已定,雪晴便想搬回幕府去。刘据知道了便抱着雪晴大腿:“晴姐姐又要走了么,多陪陪寡人好不好。”
刘据既然已经成为大汉的储君,称呼也得变一变,自称了寡人,唉,这么小就寡了,实在是可怜,但实际上这个寡的意思是谦逊的说我这个人德行一般,难以服众,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这个人肯定是寡助的,以后还得加强学习,不敢懈怠。所以叫做寡人。
雪晴拍了拍小太子的脸蛋儿:“太子乖,以后你也是要搬出椒房殿的,又不是见不到面了,住哪儿还不都一样。”
废话,再不走,万一武帝拦住自己耍流氓怎么办。
说实话,对于莫名其妙的跳出来的这个追求者,或者说叫掠夺者更合适,雪晴心里有着本能的恐惧,在雪晴眼里,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死你了,所以雪晴根本没有把这个当做是一段感情,或者是一个仰慕者,或者是把陈宝国当成一个男人来考量。
告别了皇后,孑然一身往司马门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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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得知刘据册立为太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这卫家还真的扳不倒了,如今名分已定,大势已去,今后卫家还不得疯狂反扑,唉,本想着三宫六院老娘最漂亮,便能凭着这姿色倾国倾城。
可现在这国,这城,已经写上了继承人的名字,不是自家的刘髆,而是卫家的刘据。倾你妹,有个屁用。
刘髆还小,抓着一个木棍在乱跑,撵着宫女臀部后面追,大抵是在做什么强盗和官差的游戏,跑到母亲身边,却被心里憋着一股邪火的老妈抓过来,放在大腿上狠狠地揍了一顿臀部。
一个拼命的哭闹,一个没头没脑的乱骂,宫女太监哪敢多嘴,都跪在地上趴着脑袋。
打着打着,李夫人像是岔了气一样剧烈的咳了起来,放下腿上的孩子,端起一碗汤来饮了,想要压一压咳嗽,却没想到越来越剧烈,就差把肺叶给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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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正往外面走,风大,便把头勾了,恨不得钻进领子里。但还是时不时的抬头张望,万一陈宝国这不要脸的舅舅从哪儿给蹦出来撞上就不好了。
有惊无险的出了司马门,雪晴如释重负。回望了一眼那高高的宫门,若是这辈子再也不用进去了,便是好事一件。
张全旦领了几个人在外面等候,待雪晴一出来便领上一辆马车,径直回了大将军幕府。
卫青和公主已经等在了小院里,待雪晴穿过大门,七弯八绕之后才回到小院,寒暄之后,卫青正待问问这次立储之事为何这么突然,却不料外间传来喧闹,卫青顿时变了脸色,前不久发生的霍去病带兵冲击幕府的事件之后,幕府从上到下的警卫级别都已经提高了,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外间有校尉飞奔过来半跪着道:“大将军,您姐姐来了,正在外面闹呢,我们拦不住……”
雪晴摸不着头脑,才告别了卫子夫,她这就跟来闹什么?卫子夫像个闹事儿的人么,那个画风想想都好笑。
只见外间冲来一个泼妇,面容虽然姣好,但早已被怒气冲的狰狞,一个卫士想上前阻挡,被那泼妇一耳刮子扇到一边,卫士只能捂了脸躲到一边呜呜叫,满脸可怜的看着卫青,那小心酸小苦涩的表情分明就是说我已经尽力了,是你姐姐太生猛。
泼妇冲过来,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明显是要骂街的前奏。
雪晴他爸是干警察的,社区老警察,每日里尽是些什么小偷小摸,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的争端,本来多内敛的一个人,三十年警察当下来,吵架自然就成了一把好手,儿时作为老爹的小尾巴,耳濡目染之下雪晴功力也不差,这本来是个回击的绝好时机,但雪晴还没弄懂这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