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笑道:“就说是乖女适合这事儿嘛,一点就透。”
切。其实说到底,庄青翟也是一个背锅的。皇帝想打匈奴,还想让庄青翟这个丞相出面来稳定后方。支援前线。这就是皇帝的目的。
这皇帝咋这么恶心。予取予求,觉得全天下都是他的后花园,让谁干啥就得干啥。
两父女正聊着的时候。庄青翟便轻车简从的上了山。两人便出来迎接。将其接到了后花园中。如花已经布置了一番,铺上厚厚的地毯,煮上美酒,端上各色点心和鲜果子。
庄青翟扶着凉亭的栏杆道:“公主殿下好闲情雅致啊,这骊山鹤鸣,清幽静谧。真是个好去处。怪不得甭管城中闹成什么样子,始终是不愿意下山的。”
雪晴笑道:“本宫这不是在养病么。劳动丞相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快请入座吧。”
三人分坐在凉亭之中。饮了两盏酒之后。庄青翟开门见山的道:“大将军,殿下。这仗,能不能不打。”
卫青和雪晴对视一眼,你特么是在逗我?说不打了就不打了,开玩笑呢。
庄青翟放下了酒盏,将两手叠在一起,娓娓道来:“匈奴不同于于别的地方,若是像咱们汉地这种有城池,有土地,有人民的地方,打了也就打了,占下来既可以为朝廷增加赋税,扩大版图。可是那大漠之上有什么?除了戈壁荒漠,就是牧场,我们要来干什么,有什么用处么。”
庄青翟条理清晰,慢条斯理的道:“花这么多的钱,去打这样的仗,赢了,输了,都赚不回来。稳赔的亏本买卖。若是能尽早阻止的话。对我天汉子民来说,是很好地事情。”
卫青道:“打和不打,是个问题。关键是不打的话,如何维持北方的安定,抑制匈奴对我汉庭腹地的威胁?”
庄青翟道:“修筑长城,修缮关隘。筑城屯兵。在北方和长安常备两支骑兵部队。采取你来我往的军事对抗政策。他若是袭击了我边境一个城寨。我便拔除他一个部落。在并不大举进犯匈奴腹地的前提之下,对匈奴的一切挑衅予以强烈的反击。”
说到底还是个绥靖政策。维持现状的拖字诀。一瞬间,雪晴想到了很多。东三省的不抵抗政策。英法对德国的绥靖纵容,导致的慕尼黑阴谋。这货该不会是匈奴派过来的间谍吧。
相对来说,保守党更愿意保持现状,改变意味着更大的预算,更大的风险。而只要保持现状,需要作出的改动就最小。平稳过渡的安全性就大大的提高了。
雪晴皱眉道:“丞相,归根到底,是皇帝想打,不是汉军撺弄皇帝要打的好不好。在酒泉河边的时候,您在么?”
庄青翟摇了摇头:“那时候还是李蔡的丞相,老夫在长安呢。”
雪晴道:“这一切都是源自于皇帝的意思。你却来跟我们说不要打。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缘木求鱼。”
庄青翟迷之微笑道:“话不能这样说,若是汉军不想打的话,皇帝也没办法不是。”
雪晴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是不是大白天的说梦话呢。他这是要把汉军策反到反战阵营里面去?扯淡吧。汉军没有军功,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广大的指战员同志们还指望着在战场上斩获人头回来换个锦绣前程呢。
卫青苦笑道:“汉军……军内会有几个人不想打。自某一下,何人不是早就憋着劲儿要打这一仗。丞相要整个汉军反对这场战争,那怎么可能。将领之中,任何一人有反战言论都会立刻遭到皇帝的撤换。”
庄青翟继续问道:“那若是有汉军哗变想胁呢。若是有匈奴裔的汉军又闹出赵信那种事情呢。若是又有淮南王勾结匈奴王廷的那种事情发生。这些都不能阻止这场战争么?”
卫青黑着脸道:“丞相自重啊。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的。没准比战场上的伤亡还大。”
庄青翟道:“即便是伤亡巨大,至少说是国家的经济没有被拖垮。你说是吧。”
雪晴翻着白眼道:“出兵的事情没有商量。皇帝决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谈的余地。你要从中作梗,那是你的事情。不用跟我们来谈。咱们还是谈谈,咱们该谈的事情。”
庄青翟摆摆手道:“老卫,还是你们家的女儿厉害啊。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打,若果势在必行。那如何降低其对我大汉经济民生之影响。这才是老夫真正关心的问题。”
卫青的脑子有点应接不暇。原本以为自己盯着前方就行,谁知道后方的政治斗争也要自己费脑筋么。便转头过去看着雪晴。
雪晴的白眼真的是翻够了。并不说话,只看着庄青翟。卫青会意,便也转头望着庄青翟。
庄青翟试探性的说道:“半年,行么?”
卫青皱眉道:“战事一开,什么情况都无法预料。谁能保证多久结束战争,除非是抱着必输之心。”
庄青翟却道:“可是,朝廷的钱,也只够打半年的。”
雪晴哑然失笑:“说了半天,丞相是来讨价还价的了?”
卫青皱眉问道:“讨价还价?军费么?皇帝已经照准了军费预算。直接由少府和治粟内史拨付即刻了,还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
庄青翟拍着桌子道:“钱都被北伐占用了,那西南,东南,东北的局势要不要顾忌?明年的防汛要不要搞。明年的朝廷开支又从哪儿来。”
卫青辩解道:“可是皇帝……”
庄青翟摆摆手:“皇帝又怎么样,巧妇难为无米